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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第2页）

程芙一想到今日戚宁山他们便要进宫来，不禁有些忐忑，没注意脚下的台阶，整个人向前栽去。

谢凤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程芙。

“娘娘当心。”谢凤林道：“这当口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程芙吁了口气，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谢凤林放下扶着她胳膊的手，对程芙身后的宫女道：“快，搀好了。”

宫女忙一左一右搀住程芙。

“多谢将军。”程芙看向谢凤林道。

她有些不解，谢凤林应该是最不希望她生下

皇子的。为何还要扶她？

谢凤林对上程芙略带探究的眼神，漫不经心地一笑。“下午要招待几位宗室，娘娘赶紧趁着这会儿回去休息休息吧。”

她说完转身，大步走向另一边供人休息的偏殿。

程芙盯着她高挑挺拔的背影，怔了怔。

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微风徐徐。

几辆马车通过城门处的查验，进入洛阳。

车帘被撩开，一名美妇人探头朝外望，她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放下车帘，对车内的人说：“王爷，洛阳怎么不及从前热闹了？”

车内坐着的另一人正是魏王，不过六十出头的年纪，他已是一头银发，面颊瘦削发黄。若不是身上穿着锦袍，仿佛街边的寻常老者。

“从前也不怎么热闹。”魏王随口道。

“不，臣妾记得上回来时，街上有不少穿着华丽的行人。”美妇人是魏王续娶的王妃。

魏王很是宠爱这位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小妻子，耐心地跟她讲，还没进内城，到了皇城周围的几条街，自然就能看到穿着华丽的行人了。

“王爷，”魏王妃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明日你带我在城中逛逛吧，我想看看洛阳城中的妇人都穿什么款式的衣服。”

魏王一顿，面露迟疑，“这恐怕不行，万一陛下以为我趁机勾结朝臣怎么办？”

魏王妃皱眉，“您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魏王想了想，“算啦算啦，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用学别人

。”

魏王妃不满，“您堂堂王爷，胆子怎地这般小？同样是先帝的兄长，您看七王爷，人家就敢不回封地，动不动来洛阳，陛下也没把他怎么样。”

魏王妃不是第一次抱怨了，魏王不吭声，只是笑呵呵地摸着妻子的手。

魏王妃嗔他一眼，“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您懂不懂啊！您总是这样谨小慎微的，陛下只会更看轻您。”

魏王口中敷衍地应着“好好好”，心说看轻他多好啊，最好看不见他。

被那父子盯上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王妃呀，一会儿进了宫，你别主动和太后、皇后说话，她们问什么，你看清河公主怎么答，你就学着答，不要说太多。”

“知道知道，你都说好几遍了。”魏王妃别开脸，在封地还不觉得，进了洛阳才越发觉得自家王爷懦弱无能。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魏王和魏王妃下车，有内侍带着去往太极殿。

魏王笑眯眯地问内侍，“梁王到了吗？”

“还未到。”内侍道。

“那两位公主呢？”魏王又问。

“长公主已经到了。”

魏王听闻有人比他先到，不由松了口气。

待到了太极殿，见到坐在上首的祝太后、程皇后，和一旁面露忧色的山阴长公主，魏王和魏王妃都有些疑惑。

一番见礼寒暄后，祝太后才说起戚珩洲的病情。

魏王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怎么会这样？陛下正值壮年，怎么会……”

山阴长公主比魏王大，

在他面前自然带着长姐的威严，他冷冷扫了眼魏王，“本宫方才已去看过陛下了，的确如此。”

魏王反复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直到清河公主到了，他还在那唉声叹气。

清河公主听闻戚珩洲中风，也是不由一惊，唏嘘了几句，又安慰祝太后。

祝太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假意道：“哀家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清河公主和魏王都不吭声，长公主呷了口茶，斟酌片刻道：“太后莫要难过，这时候朝廷就指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