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林颔首,“殿下说的是,这些只是七王爷勾结朝臣的证据,与定南侯沈雍来往甚密,或许只是因为两家是未来亲家。”
“谢将军和世子当时就是拿这些证据给陛下看的?”戚宁山问:“陛下就被这点小事气成了中风?”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说法实在太牵强了吧。”
长公主颔首,帮着戚宁山说话,“七王爷与朝臣暗中来往,的确有所不妥,但这并不能洗清谢将军与世子的嫌疑。”
她这话直接点破了众人心中的怀疑。
武宁侯闻言,不易察觉地蹙眉,当时既然只有谢凤林、江术和陛下三人在殿中,她和江术不管怎么说,也无法证明陛下的病与他们没关系。
戚宁山只要咬定这点,谢凤林和江术就算不会获罪,在座众人心中也会存疑,她和江术说的话便没了多少可信度。
几位官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戚宁山怀疑陛下的病与谢将军有关,谢将军则拿出证据说戚宁山勾结朝臣意图谋反。
他们谁也不敢开口帮任何一方说话,都好奇程宗怀会是什么反应。
程宗怀收到身旁几位阁老的视线,轻咳一声,对程芙道:“还请皇后,将前两日调查出的结果给众位大人看看。”
程芙颔首,拿出一张纸,递给程宗怀。
程宗怀已经看过了,直接递给身边的毕岩。
纸上只有一行字。
“王爷之命,明日之前,杀了丁香。”
落款处印着一方小印,是戚宁山的名字。
毕岩脸色陡然一变,一时忘了把纸张传给下一人,直接看向戚宁山,“敢问梁王,为何要让人除了丁香?”
戚宁山闻言,脸上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下去,“你说什么?什么丁香?”
这时,程芙不急不缓开口:“本宫与众位大人一样,觉得陛下的病并非偶然,便细查陛下生病前两日的起居,发现陛下发病前一晚喝了酒。本宫听说很多人都是酒后患上中风的,于是让人叫来给陛下送酒的丁香细问,又调查御酒房,谁知御酒房的崔九畏罪自杀了。”
她微微一顿,看向戚宁山。
戚宁山一惊,脊背上登时冒了一层冷汗。
“这封密信是送到崔九房中的,非常不巧,被我们拿到了。”谢凤林嘲讽地看了戚宁山一眼,补完了最后一句。
在场诸人就算还没看到那张纸上的字,听几人
对话,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时哗然。
武宁侯难以置信地问:“这么说,七王爷让丁香给陛下下了药?”
“一派胡言!”戚宁山道:“这纸是他们假造用来诬陷本王的!”他怒睁着双眼,装出很有底气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彻底慌了。
如果说之前那几张名单和账目来往并不能证明他意图谋反的话,那这纸条却让他与戚珩洲的病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谋害天子同样罪不可赦。
那张纸传到了长公主手里,她不敢相信七弟竟敢谋害天子,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定了定神才看清纸上的字迹。仍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道:“这……这不是七弟的字啊!”
“这是光禄寺卿刘常吉的字。”谢凤林说。
在座官员都与刘常吉不熟,刘皖立刻提出找来刘常吉的奏折来比对一下字迹。
谢凤林他们早有准备,祝太后吩咐一声,便有人把刘常吉的奏折呈了上来。
众人一看,果然与那纸上的字一模一样。刘常吉的名字赫然在刚才那份名单的第一个。戚宁山每次到洛阳,都会在明月阁见他,还会给他赏赐一些东西。
“这是刘常吉擅作主张。”戚宁山仍在狡辩,“并非本王授意。”
谢凤林冷冷一笑,“您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吩咐一声,刘常吉便被押上殿来。
江术跟在后面,他先朝坐在上首的祝太后和皇后行了一礼,又向诸位大人拱了拱手。
“刘大
人愿意将功补过,揭发梁王罪行。”江术是在座众人中,地位最低的,他却仍是一副淡然态度,冲着众人微微一笑,“望诸位能听他一言。”
程宗怀道:“那是自然,请刘大人如实相告。”
“刘大人,您刚怎么和我说的,这会儿便怎么说给诸位听吧。”江术垂眸看了眼跪伏在地的刘常吉。
刘常吉面色痛苦,垂下头,道:“丁香是七王爷安排在宫里的人,陛下发病前一晚,她给陛下喝的酒中的确有毒。七王爷担心皇后怀疑丁香,她受不住酷刑,说出不该说的,便让微臣给崔九送信,命他尽快除掉丁香。”
话落,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戚宁山谋害天子的罪行算是坐实了。
“你还知道什么?”祝太后不料刘常吉能来作证,忙追问道。
刘常吉道:“回禀太后,罪臣知道七王爷谋害陛下的全部过程,并存有大量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