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了,君公子。”
百里雄起身,含笑迎向周继君,他的面容中虽然透着股稚嫩,然而双眸隐隐充斥着血腥之色,非久经沙场浴血无数之辈不能拥有。
“见过世子。”周继君微微颔,似笑非笑的目光飘过百里雄,落到他身后默然沉吟的长胡子老者身上,之后又划过一脸阴沉的青年武者。
心念随着他的目光荡漾开,那个眼中满是忌惮的青年拥有武侯天品的修为,可因体内流转的气力不如周继君强大,被一窥无余。站在百里雄身后一脸淡薄的老者体内运转的却并非武道之力,而是周继君熟悉无比的儒道之力,赫然是儒师天品的修为,虽然修为并不算太高,可放眼武道盛行的七州之地,能将其余的道修炼至师境以上实属不易。看着他,周继君想到了远在海外的爹爹,心底不由得浮起几分亲切,目光中也渐渐多出几分尊重。
当心念飘过百里雄时,周继君的眼神却凝滞起。这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虽然杀意十足,全身上下也弥漫着淡淡的威严,可他体内流转的气息明显比自己弱上许多,然而,在他脑海中却似乎盘踞着一股威猛浩瀚的磅礴气息,硬生生地阻挡了周继君心念窥探。
就在这时,武道蛇人的心意迫不及待地传来。
“道主,与吾有缘的宝器就藏在此人脑中念海里。”
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周继君再看向百里雄,目光中隐约多了几分异样。
“来,君公子,两位小姐请上座。”百里雄热情地招呼着周继君,令下人腾出一方几案,置好美酒佳肴。
周继君微微踌躇,却还是携着洛涤尘和客家娘坐入席中,随后轻弹酒盅,转脸望向那身披软甲的少年笑着问道,“不知世子召唤在下有何事?”
百里雄放下酒盅朗声而笑,,“我方进京城就听闻君公子的大名,灭了那些世家纨绔的威风,真是大快人心。无他,我百里雄最爱结交英雄豪侠,今日见着君公子又岂会放过。”
听到这番毫无半点虚情假意的肺腑之言,周继君心中生出淡淡的好感。百里雄虽然身为王侯世子,却不像那些世家子弟般倨傲,豪爽热情,又对他折节下交。而且目光纯净,只是直直看向周继君,丝毫没有半点落到一旁拥有倾国绝色的洛涤尘和客家娘身上。周继君之前还想要为武道蛇人夺取令它心动无比的法宝,此时这心思却渐渐消去,更何况法宝有灵,岂是说夺就夺的。
周继君淡淡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就见坐在另外一边席案上的青年武者忽然捧着酒盅对向周继君,开口道,“我也久闻阁下大名,传言中风流倜傥的君公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呵。在下武夷山宋生,敬公子一杯。”
宋生说完,目光转向洛涤尘和客家娘,微微一笑道,“有两位如此美貌的姑娘相陪,君公子定是日日快活似神仙了,怪不得身子骨看上去如此削薄。呵呵,在下也敬二位美人一杯,还不知两位仙子的芳名?”
宋生话音落下,不单是周继君,便连百里雄也是微微变色。这宋生是他几日前刚刚招揽的天才武者,身为天下八大门派之一武夷山当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三十岁出头便已然修炼至武侯天品,堪称世之英才,更兼之他上血腥味浓重,年纪轻轻却因久经沙场而目光老辣的百里雄一看便知他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武者,绝非浪得虚名。然而,有点却是不为百里雄所喜,那便是他的心高气傲,以宋生的武道修为和出身当得上天之骄子,可这世间奇才无数,就比如眼前转动着酒盅默不作声的君公子。
百里雄心中微急,宋生这番带枪夹棒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那个老神在在的君公子的,在密报中,君公子可是动气怒来斩草除根的角色,容不得半点忤逆,宋生不知,可在朝中拥有众多眼线的他清楚的知道那日君公子和宫中最令他忌惮的少年那惊天一战,据说皇室供奉都被惊动了,不惜亲自出手将那个和君公子两败俱伤的十七郎带回去。
能和那个妖魔般的皇室少年战成平手,那是何等逆天的修为实力呵。
周继君未说话,洛涤尘却坐不住了,“砰”地一掌拍在几案上,冷笑着看了宋生一眼道,“本姑娘从不和狂吠的牲口喝酒。”
一旁的客家娘脸上也是激起一丝怒意,拥有武侯地品修为的她冷冷盯着脸色青的宋生,空气竟然微微凝固起来。洛涤尘和周继君是兄妹,当然不可能生什么,而客家娘却刚巧和周继君有过一段莫名其妙的缠绵,此时却被人无意中说破,她心头自然羞恼无比,便连那张美艳的脸庞也泛起愠怒。
将几案上的卷布捏的吱吱作响,宋生一脸恼怒,当着百里雄的面无法作,却还是举起酒盅,声音僵硬无比,“君公子,两位姑娘这么不给面子吗?”
周继君抬起头,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嘴角却溢出淡淡的笑容,“也罢,我就给世子一个面子,宋公子,请。”
说完,周继君端起酒盅一饮而空,而宋生死死盯着洛涤尘和客家娘,举起酒盅。就在这时,他的手居然微微颤抖起来,而酒盅也随之晃荡开,里面盛满的酒水忽然漫出盅口,竟化作银蛇般的水箭直直射入他口中。
宋生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是满口鲜血,牙齿被猛烈喷射的酒水打落了好几颗,而那股酒箭并没停止下来,猛地窜进他喉咙,直捣向他腹部。
“啊!”宋生尖叫一声,抱着不断蠕动的肚子跌到在几案下,只是滚了几圈,就再无声息了。
拥有武侯天品修为的八大门派顶尖弟子,却在眨眼间被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暗算,竟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看得百里雄和他身后的老者面色僵硬。
“既为人身,又何必说出禽兽的话来,便连喝酒也喝不利落了。”周继君自顾自地斟满美酒,细细品味开来。一字并肩王府中酿出的酒虽不如梦川酿般饮之回味无穷,却带着北地独特的猛烈风情,如把把滚烫的短刀割过,竟将周继君久违的血性激出。
“好酒!”周继君放声叹道,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朝着百里雄举起酒盅,“适才惊扰了世子,在下先干为敬。”
说完,周继君又是一仰头,酒盅空空如也。
百里雄看向周继君的目光也是一变,这君公子出手狠辣手段诡异莫测,却又循着一个理字,让他生不出半点怒意。脊背微微凉,百里雄将微悸的心思放下,朝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旋即走出两名侍从将半死不活的宋生抬走。
“好酒量,君公子真有我北地男儿的豪情。”
喝了一声彩,百里雄也是举杯饮尽,伸手抹了抹嘴角,下巴上青葱的胡渣在炎炎烈日下蹭蹭亮。
“只可惜了那宋生祸从口出,赶不上这次武道大会了。他……伤得不重吧。”百里雄微微遗憾,他花了很大代价招揽来这位武夷山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不惜买下两位红颜坊的花魁,却是看中了宋生的潜质,盼着他在今次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上能有一番作为,也有着千金市骨的意思在里面,不料他招惹谁不好,偏偏去得罪这个神秘莫测的君公子,自己的心血几乎算是白费了。
“七日不能动怒,五日不能饮食,如此调养一番应该会无碍。”周继君慢声慢气说着,此时他已隐隐约约感觉到百里雄邀他前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百里雄向周继君拱了拱手,苦笑道,“他被你这番折辱,想让他不动气比杀了他还难,算是废了。君公子,你这一盅酒下去可损了我手下一员大将呵。不知君公子何日有空,希望能上敝府一晤,百里雄必虚席以待,奉上重礼。
此言一出,百里雄的招揽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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