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霈刚往床边一坐,愣了一愣:“这就谈恋爱了?”
李思诚故作镇定的脸腾地红了:“不不不不!就是…她送我了这个,实在不知道该回赠什么,网上说的也都不太好……”说着勾起脖子上的吊坠给张霈看,张霈看了看,是寺庙里常见的游客纪念品,不过很妙的一点是石头背面歪歪扭扭刻了“思诚”两个字,跟石头绑在一起的还有个一节小指大的玻璃瓶,里头装着红色液体。
“这是什么?”
思诚挠了挠头:“不知道…总感觉很贵,所以来问问霈霈姐。”
张霈有个不太好的预想:“我能打开看看吗?”
“嗯,没关系。”思诚摘下来递给张霈,张霈顺手把台灯打开,想起抽屉里还剩半打血斑确认试剂条。
李思诚好奇地看着,霈霈姐真是太神奇了,她怎么什么都有?
“霈霈姐,这个是做什么的?”
“辨认这个是不是人血。”
思诚瞪大了眼:“我还以为是朱砂水…她不会……”
张霈叹口气:“你知道最近有个网红玩意儿很流行吗?血吊坠,给男友挡灾的。要女孩亲手扎破手指滴到这个小瓶儿里……”
“看。”张霈拿试纸和标识条比对,百分百人血。
“先别想回赠什么礼物了,劝劝那女孩别犯傻,这东西一般都是网购的,商家可不会给她准备酒精碘伏。”
李思诚腾地站起来,他皱着眉头说:“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王研晨正蒙在被子里用手机偷偷看小说,冷不防有个电话打进来,她忘了静音,心惊肉跳挂断了。
爸的呼噜暂停一两秒,随后继续呼噜着,王研晨舒了口气,蹑手蹑脚躲到屋外去给李思诚回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感到一种飘飘然的幸福,好像她正在背着大人跟李思诚谈恋爱一样。
电话接通了。
“喂,李思诚,你有什么事?”
李思诚的声音却不像平日一样温和,他硬邦邦地问:“王研晨,你送我的吊坠瓶子里,装的是你的血吗?”
王研晨心里咚地一声,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给自己打电话来吗?
她在黑夜里脸红了,一边划着手挥开蚊子,一边呐咛道:“你都知道了…”
“你傻不傻啊?!”李思诚崩了,居然真是这么回事儿:“你拿什么扎的手?送的针?还每个手指都扎了?怎么处理针孔的?……你现在身边有酒精碘伏没有?没有?都没有?没有就敢用针——这么说针头也没消毒?”
王研晨本来以为能换来跟李思诚的心心相印,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风情,她委屈极了:“你就不感动吗!人家别的女生送男孩子这个都很感动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李思诚不太能理解她的脑回路:“这么做不卫生,没有人会被不卫生的行为感动吧?滥用医疗器械为什么要感……”
那头怒气冲冲啪地挂了电话,李思诚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他迷茫地回过头问张霈:“她生气了?”
“可能是。”
“那她到底消毒没有啊?”李思诚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再打电话问问……”
“思诚。”张霈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这可把思诚问住了,他脸红了,他哪儿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李思诚泄了气的娃娃似的跟张霈并排坐在床边,挠着侧脸蚊声呐呐:“喜…喜欢吧……她是个好人,转学前在班上只有她肯跟我说话……”他脑海里闪过女孩的脸浸在阳光里的画面:“她一直挺好的,总是很开朗,笑起来也很好看……她刚刚还说喜欢我…”
李思诚慢慢低下头,耳根都红了:“这算是…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