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正矩的事一直也无实证,他的处置,是朕操之过急了。赦免其亲属,让韦正矩同新城公主合葬吧。”
“圣人英明。”“圣人三思。”皇后与顺顺同时开口,给出了全然相反的回答。帝后望向顺顺,“没,没什么。”顺顺紧张的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的说到,“姑姑是性情中人,对长孙铨难以忘怀,可否让长孙铨与姑姑合葬,全姑姑遗愿?”近几月,皇后与圣人因韩国夫人的事多有争吵,皇后断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求情,让夫妻关系再恶化了。这种触怒高宗的话,要说也只能顺顺自己说。
“谋逆连坐之人,有什么资格与公主合葬,袝葬昭陵。你一向最明事理,怎么说出这样的糊涂话?”果不其然,顺顺又挨了高宗一顿批。
“即便是不与长孙铨合葬,也不应该与韦正矩合葬。韦正矩虽有冤屈,可他们夫妻互生嫌隙,众所周知,若让他们合葬,姑姑地下难安。”
“夫妻之间,拌嘴不是很正常吗,怎就到了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况且公主已嫁人多年,不跟丈夫合葬,这不让人在背后说闲话吗,那才让你姑姑地下难安呢。”
“外人的看法难道比姑姑的遗愿更重要吗?姑姑又不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才是姑姑所愿。”高宗直接将汤碗扔向女儿,吓得顺顺退后一步,不再言语,但心里却不服气。明明是您冤杀了韦正矩,就让他合葬以做补偿。在外人眼里,您还是那个宽宏的君主。姑姑的意愿什么时候重要过。
“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还不快去再熬碗汤药来,跟你阿耶认错。”皇后忙打圆场,免得父女失和。这个结果,其实也在顺顺意料之中,只是总得试一下,也不枉姑姑疼她一场。
转过年来,皇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诞下一位小公主,又正逢刘仁轨在白江口击败倭国援军的战报传来,双喜临门,圣人、皇后都大喜过望。“还真让顺顺说准了,果然是位公主。可有想好要什么封赏?”
“儿确有所求。前段时间听神医说起,培养女医三年,学有小成,就是没有亲自诊治的机会,只能纸上谈兵。儿便又在阳永坊租了处宅子,让她们每日轮流去为妇孺义诊,现在也有些声名。儿想请母亲为孙神医的医馆赐匾,以资鼓励,扬其美名。”
“这是小事,除了赐名赐匾,吾再另赏钱三百贯。你自己呢,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您这可难住儿了,儿什么也不缺呀。”我想少干点活,令玥的满月酒肯定要大办,想想就累心。
“安安还未册封,她花的都是你的俸禄,不如就先让她享着十贯的月俸吧。医馆、悲田坊你总拿着自己的钱贴补着,这样也给你省些钱。新贡的棉布到了,你拿两匹回去,做两身新衣服,你妹妹满月,也喜庆些。”“儿替皇次女谢过母亲。”
“还有一事,吾想着,令玥的满月酒和以后的宫宴都交由贵妃来做。你不要多想,并非你做的不好,实在是为你身子考虑。你身子弱,不宜太过操劳。各种节宴过后,总是疲惫难消,不如让贵妃替你分担些。”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嘛,内廷交给公主后,六尚账目清晰,推诿扯皮之事见少,禁私刑、悲田坊,让皇后贤名遍及宫人、贫民。唯独有一点,宫宴是越来越无聊了。顺顺所有的精力都被各项新政、日常管理透支了,再加上她本身就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恨不得能不办就不办,以至每逢节日、庆功等宫宴,只会说三个字‘循旧例’。唯一亲生女儿的满月酒是绝不能这么普普通通的过去了。唉,这事还是交给适合的人去做吧。就是这孩子心思敏感,不会以为我在怪罪她,削她的权吧?
我怎么可能多想,这是正中下怀啊!快让我歇歇吧。一有节宴,我参汤喝得都把纤瑾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