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无语地看着儿子。
“她收五百两银子的欠条,就替咱们说了话,让咱们多了一间能生银子的铺子,不比只拿几百两死银子强得多?”
那间铺子的账面上虽然是亏的,可是林镇听了老太太当时那么一说,倒是点醒了他,拿到铺子以后,就将铺子里的下人身契也都坚持要了过来。
拿到身契,他就带着人将下人们的家都抄了。
这一抄就抄出了猫腻。
掌柜的贪了至少一千两银子。
至于说二掌柜,还有两个长年的老伙计,那手上都不干净。
那掌柜的原是老太爷的人,老太爷都没了,林伯府又窘迫得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维护老人的体面。
掌柜的两边不靠,被林镇拿住只能连连求饶……最后是把几十年贪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才能带着全家囫囵而退。
但这就让林镇了一笔小财。
而林镇又寻了个厉害的账房来一理账。
原来这几年不是亏得厉害,而是稳步盈利的呀!
只不过早前掌柜的是老太爷跟前的旧人,老太爷没疑心过他,这两年老太爷身子不好,精力短少,也顾不上看铺子的盈利,因此这掌柜的就起了私心。
但这铺子里,又有林镇大哥林钰的人。
这人早就把铺子的情况告密给林钰了。
可以说这掌柜的一家,就是林钰打算宰了吃肉的肥羊。
现在这肥羊,却是落到了林镇的手里。
林镇想到这儿,倒是觉得柳姨娘的话也不无道理。
“那我也写了欠条了,将来还得给老太太办事呢!那京城那么远,跑一趟劳心劳力的,你还巴巴地送礼上门!”
这几日是大家都要搬家,抽不出空来,等到抽出空来,他就得被抓壮丁,去京城一趟呢!
柳姨娘直接上手拍了他一把。
“你这愣子!”
“早前还知道勾搭碧荷那小蹄子,讨好老太太,好捞些好处。”
“怎么如今老太太有事要你办,你反倒犯起了傻?”
依着她看,这儿子当初勾搭小蹄子,主要目的就是看上了小蹄子,捞好处还在其次。
“从前讨好老太太,我没准能成记名的嫡子,还能得着老太太的银子。”
“如今老太太精得没边,连稍稍偷懒的陪房们都被她给撵了,如今又分了家,记名嫡子是不用想了,老太太手里的银子,定然也是想要给京城里的大娘子的!那我又何必白费这些工夫?”
柳姨娘痛心疾地摇头。
“这些日子你成天往外跑,我只当你大了,知道张罗前程经济了。”
“谁知道你竟是没有半点成算!你可知道,老太太如今新开了铺子?”
“不过是个小铺子罢了,地段又不好,还在街尾。听说就是卖一些老太太庄子上的土产,能挣几个钱?”
这些话,都是他听碧荷说的。
碧荷一家子都因为他的缘故,被老太太给撵了。
那碧荷一心为着他,他总不能让人一家子没个着落吧?
这不是他新得了铺子么,手里也有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