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就是路过。。。。。。”
周芳乘胜追击:“说来,之前跟你一块打拐子的那位女同志,很快就要来这所学校教书了。我孙子也在这上学,倒是有缘。”
最后两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萧启哪里还听不出来老人家的意思,脸上瞬间热意蒸腾,脚底抹油想要落跑。
不料,周芳话锋一转。
“可我方才听一老姐妹说,潘老师好像还没去学校报道,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几天我也没见着她,有点担心。小萧,你要是没别的紧要事,能不能帮我老婆子跑个腿,去趟东湾村?”
报道截止时间是明天,要是没遇见萧启,她就打算明天早上亲自走一趟了。
“好,我去瞧瞧。”
萧启勉强维持着镇静表情,答应帮忙跑腿,并装作没看出来,老太太是热心帮忙制造见面机会。
路上不禁嘀咕:“奇怪!难道是家里有事?还是说,出了什么意外?”
萧启还记得头次见到潘玉兰时她额头上的青紫肿包,丝毫不受此影响的明灿双眸,和那追捕拐子的英勇身姿。
虽然交谈不多,可他能看出,潘玉兰是个有主见、有拼劲的女同志,应该不至于在考试后突然反悔,考上了也决定放弃。
萧启将单车踩得呼呼响,大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缩短成二十分钟多点,赶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东湾村。
南城的春天来得比首都早,玉兰的花期也更早,潘家院子里的老玉兰树已进入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许多花瓣开始发黄发皱,却还顽强地留在枝头不肯凋落,但在此刻橙黄色的夕阳照耀下,竟也酝酿出几分别样的瑰丽来。
萧启莫名想到了总是挺直腰杆、不肯松懈的潘玉兰本人。
“萧同志,你怎么来了?”
悦耳的年轻女声乍然响起,轻快中带着些许疑惑。
分明是熟悉的声线,可萧启回过神定睛一看,却差点没认出来。
今日的潘玉兰不再是前几次的灰扑扑的朴素装扮,浅色毛线开衫里竟换了身黄底白花的连衣裙。
款式中规中矩,剪裁却十分用心,像是量身定做的,简洁大方,看上去清新亮眼,衬得她星子般的眼眸都更灿烂了三分。
“潘、潘老师,我是来找你的。”
萧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镇定自若,却没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些歧义。
尤其是,现在天都快黑了,一个男青年大老远来找一个女青年。。。。。。
潘玉兰却没觉得不妥。
只因她嗅觉过度灵敏,早就从萧启身上闻出像是担忧的气味。
果不其然,对方下句话就是——
“听周姨说,你考上了南城一小的岗位,却一直没见你去报道。截止时间是明天,她有点担心。我、我也怕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就过来问问。”
“什么?我考上了?这是真的?”潘玉兰眼睛瞪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可,不是说会有通知的吗?我这边,还有学校、大队那边都没听说啊!”
潘玉兰既惊喜又茫然,心乱如麻。
萧启也想不通:“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吧。反正,你明天直接去一小报道就是了,再问问他们是不是太忙给漏了。”
隔壁,潘二婶刚端起碗要吃饭,听到这番对话,差点吓得连人带饭碗从凳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