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灯火闪烁着,明明炙热却透着凉意,五颜六se的亮光不知从何处而来,而在那之中唯一清晰的只有一只带着黑se高礼帽的猴子。
他的脸和四肢细长的诡异,和那雕像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一种生气,他身上的一丝一毫彷佛都被赋予了生命。
「你好。」他如是说道。那声音与记忆中认知的猴子相差无几,可是哪怕猴子与人类在行为上有再多相似之处,听见他开口的那瞬间我还是不禁颤栗。
「湛俋贤。」
我僵y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叫了我,一字不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他念出我名字的咬字生疏,并且那嗓音沙哑不已,就好像很久没有开过口一样。
我依旧没有答应,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在给了我几秒钟的缓冲时间後接着又说了下去。
「我是马戏团的团长,你唤我团长就可以了。」说及至此,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拿捏着之後的措辞。
「大部分的人类都不知道魔界的存在,我想你在此之前也是一样的,但我现在要郑重告诉你,这个世界里不只有人类所生活的人界,还有魔物所依存的魔界,而我在广泛定义当中就是魔物的一种,即便我具有部分神格。」
「魔物一般而言无法与人类有过多接触甚至是交易,但我具有的神格让我得以与人类签订契约。」
听到契约的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我究竟为何而来,我带着些微惊愕抬头,正巧撞上了那因为闪烁的灯光而明亮片刻的双眼。
与他故作谦和,希望减少我恐惧的声线不同,他的眼里有种我不曾见过的兴奋和贪婪,那样ch11u0的慾望让我感到害怕,彷佛这世界上所有出自本能的慾念都浓缩进了那对眸子。
「不……」我下意识的这麽说道,我似乎是踉跄了一步,但周围景se纷乱无章,我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移动。
「你很擅长提线木偶吧?」就像没有看到我的惊惧,他接着问,不过他也不在意我是否回答,这对他来说是已经确认过的事实。
他到底注意我多久了?这想法一出现,我感觉自己被千万只猛兽的眼瞳窥视般的无处可逃。
「来我的马戏团演出提线木偶吧,你可以随意安排你的表演,没有人会g涉你,在舞台上你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
「作为交换,你只要提供给我你的情感就好了。」
他终於说出了他的交易目的,而我的惊怕在这时短暂得到了抑制,因为疑惑姑且占据了我的大脑。
「……情感?」我愣愣的开口,但我的戒备还是没有减少,我始终有种他下一秒就会腾空扑向我将我撕咬殆尽的预感。
「是的,我以情感为食。」他答道。
很可惜,他的爽快承认并没有让我感到b较放心。
「把情感当作食物什麽的到底是……」我边摇着头边後退,我完全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而我手中的木偶在我的拉扯下发出了喀啦啦的声响,格外诡异。
「你何不先t验一次看看,在那之後再做决定?」团长打断了我的低喃,他如同蛊惑一般提议道,而我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他朝我伸出了手。
当他畸形怪异的手指不由分说的按住我的肩膀之後,我看见他身後的尾巴迅速朝我延伸,覆盖坚y毛发的尾巴转瞬间勒住了我的脖颈。
不论是窒息感还是毛发所带来的刺痛感都让我忍不住挣扎,可是很快的我失去了力气,某种东西正从我t内流失,就在我脑袋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我自己变成乾屍的样子时,他的掠夺停止了,他保留了最後一丁点的余烬在我t内,让火花得以微弱闪烁,不至於灭尽。
团长的尾巴和手不知什麽时候离开了我,我感觉自己像一朵云一样轻飘飘的,但却不像云一样必须受到风的g涉。
眼前的一切,包括脚底下冷不防升起的木制舞台,还有不远处已经落坐在观众席的团长,都是那样的模糊而朦胧。
我看得出团长在笑,因为他脸上那占据了半张脸的弯月形是那麽样的明显,就和我手上的提线木偶一样。
我低下头与木偶对视,它的笑容不再可怕,即使我们正身处斑斓的聚光灯之下。
手指g动提线,我宛如与它共舞似的和它穿梭在舞台上的每一处,我从来没有过这麽轻松自在,好像所有的事物都与我无关,我不用去感受任何东西,只要依循本能随意舞动。
就像他说的,在舞台上我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
我c控木偶在舞台正中央转圈,它滑稽的动作成功取悦了我,我像要释放什麽似的张开双臂仰着头,头顶的灯光直直照进我的眼,我的视野被渲染的涣散,但我知道我正在狂笑着,某种极致的昇华在牵引着我,到达我所不知道的至高境地。
然而,就在我认为自己可以就这麽继续下去时,一个清脆的弹指声倏地闯入只属於我的舞台,紧接着隔绝观众席和舞台的布幕唰的一声关上。
聚光灯消散,只剩下一开始那种鬼魅一般的霓虹se彩,团长再次站在了与我几步之遥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尾巴的se泽b一开始鲜yan上许多。
「如何?要不要跟我签订契约?」他问道。
「我想你应该也有感受到了,我并没有把你的情感全部ch0u离,我每次都会保留一点给你,让你不至於变成一具行屍走r0u。」
「这场交易是完全的互利,没有人吃亏。」语毕,他朝我欠着身子,等待我的回答,就像一个恭敬的侍从。
他的高礼帽又把那对双眼遮住了,但他那对瞳孔之中映照的贪婪本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止不住地想起方才沉浸在自我当中,向往着至高境界的快感。
我曾说过吧?我愿意试着投入恶魔的怀抱。虽然团长不是恶魔,并且按照他所说的,他甚至具有神格,但我找不到任何一个阻止我去尝试的理由。
「好,我跟你签订契约。」我说道。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过了电流一样,响亮却不刺耳。
团长依旧弯着腰,我却能从他身上的每一处感受到他的愉悦。
他开始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句,不过须臾,他抬头,而我们身周的景se随之一变。
各种表演用的道具散落,灯光不如舞台明亮却还是能看清所有。
这里是後台,表演者上场前一刻所待着的地方。
但在这些当中,最让我在意的是坐在角落身穿红黑配se鸟笼裙的nv孩,她看上去小我一两岁,她的眼睛轻轻的闭着,睫毛在脸上投下水帘一般波荡的y影,就如同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