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一顿,回头道:“大哥说的对,平日的商贾经过,谁不怕我们抢劫。宁可冻着也不肯生火暴露行踪。”
“哼,算那婆娘走运,下次见到非剐了她不可!”其中一人呲牙咧嘴地撕下衣摆,包扎腰上地刀伤。
沉玉一跑到地方,也后悔得不行。想要溜走,却被锦国士兵发现了,捆着被两人驾进了营帐。
忐忑不安了好一会,她的脸容现在恢复了,如果是以前帐下那些古板将军,应该认不出来。就怕见着熟人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一说就中,沉玉望见帐内地男子,暗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捂着脸,可惜被五花大绑,显然这动作难度太高,而某人已经认出了她。面上又是惊喜,又是愧疚,最终淡淡道:“你们退下。”
两名士兵应声出了营帐,他大步走来。三两下解开了沉玉身上的粗绳,感叹道:“在下沿着激流一直找寻,什么都没发现,还以为沉姑娘已经……”
揉揉刺痛的手腕。沉玉瞥了他一眼,张口便道:“吴大哥,有吃的么?”
吴汉钟愣了一下,笑着点头:“稍等,在下这就让人送饭来。”
狼吞虎咽。又灌了一壶茶水,沉玉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舒服地眯起眼,坐在软榻上,她歪着头,笑了起来:“吴大哥想问什么,不妨直说,再拖下去我就得睡着了。”
他盯着一身泥,又满是伤痕的沉玉,迟疑了一会。关切地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血迹尚新,应是不久前受地伤。吴汉钟忽然想到一事,神色凝重:“可是芮军潜入,要取你地性命?”
沉玉嗤笑一声,摇摇头:“吴大哥想多了。我刚遇着山贼。见到此处有火光便躲了过来而已。”
无奈地吁了口气,她又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我知道你想要问江怀闲的行踪,对吧?”
吴汉钟眼底的内疚一闪而过:“当初在下亦是逼不得已,希望沉姑娘能原谅在下……”
说罢,双膝一曲,居然对着沉玉跪了下去。
她吓得不轻,连忙跳了起来,起身就要扶起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吴大哥其实不必如此……”
吴汉钟垂着头,沉声说道:“在下愧对沉姑娘这声大哥,即使如今,在下亦不后悔当日的决定。纵然不择手段,也定要手刃江怀闲!”
“但是牵扯到无辜的沉姑娘,在下只能这样,向你赔罪!”
沉玉默然地看了他好一阵,唇角微勾:“……我能明白的,现在吴大哥可以起来了。”
缓缓站起,吴汉钟拱手道:“山贼或许还在附近徘徊,姑娘还是将就着在帐下休息一晚吧。”
心下一动,他还真是了解自己。知道她不愿与锦军再有牵扯,定会想要动身离开,便先下手为强,率先开口挽留。
沉玉笑了笑,终是没有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雀占鸠巢
江怀闲沿路直追,但领路的雁儿脚程太慢,踉踉跄跄勉强跟在后头。山中小路众多,他又不能丢下这引路的女子,只能忍着耐性继续前行。
天已大亮之时,江怀闲眼尖地瞅见部属留下的特殊记号。权衡再三,沉玉的行踪暂时无法得知,盲目地追下去倒不如派人四处打听。
于是,辨别着记号,一路寻到了芮军的集结之地。
见江怀闲完好无损地站在跟前,阮恒双眼一湿,哽咽道:“公子,河流湍急,下官寻觅半月未果,还以为……”
转头瞥见身后的雁儿,他立刻敛了神色:“公子,这位姑娘是?”
美眸在她身上一转,江怀闲淡笑道:“不错的苗子,以后就归你了。”
雁儿一惊,他的意思隐隐是要将自己送人,不由急急揪着他的衣袖:“我会好好服侍公子的,请让我留在公子身边……”
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江怀闲笑道:“想要留下,就该好好听话。这是阮恒,你以后就跟着他做事了。”
闻言,知道他并非将自己送出,雁儿脸色一缓,朝阮恒矮身一福:“见过阮公子。”
阮恒略微点头,虽然他尚未看出这样普通的村姑有什么本事,可主帅的眼光自是不差:“来人,把这位姑娘带下去。”雁儿的俏脸掠过丝丝黯然,眼底亦满是不舍,一步一回头。
见她走远。阮恒拱拱手,正色道:“公子,锦军派人一路在崖下大肆搜索。由吴汉钟带领,正驻扎在离此处五里之外。”
江怀闲剑眉一挑,缓缓开口:“一切安好?”
“是,主子失踪的事,军中除了下官之外,无人得知。”担心皇上知晓后有所行动,阮恒甚至下令处死了跟随江怀闲一同上山地士兵,以便封锁消息。
“很好。”他微微点头,眼底冷意一闪:“传令下去,搜寻沉玉的行踪,活捉回来。”
“下官得令,”阮恒目光一动,两人一同跌落山下,可是期间发生了什么让主帅如此动怒?
“长史带了多少人前来?”江怀闲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淡声问道。
“统共三百人,分散在各处,而今只有不足百人在此。”阮恒担心暴露行迹。将人数一减再减。
“可是想到藏匿之地?”三百人也并非少数,如今他们在锦国之内,避开锋芒,隐匿在暗处才是上上之策。
“十里外的山中有一处山寨。人数不足四百,皆是山贼、流寇等亡命之徒。山脚有若干简陋陷阱,山腰四面设有望台,作示警之用。”阮恒嘴边扬起一抹讥笑,只是那群乌合之众生性懒散又无人可驾驭。可惜了这山寨苦心经营的各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