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苏暖牵强地扯动唇角,乔倒也没多在意,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他看到陆暻泓朝桥车走去时,他立刻小跑过去,想赶在陆暻泓之前打开车门。
“副部……”
乔对当即发生的这一状况有些反应迟钝,他愣愣地眨了下眼,映入眼帘的还是他以为是幻觉的一幕。
陆暻泓正弯身呈三十度,那双白皙美丽的手打开车门,然后挺直身,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苏暖,脸上的神态却未见谦和。
苏暖挑眉,瞟了眼陆暻泓那不讨喜的表情,便越过神色惊讶的乔,脸色如常地钻进了车内,仿佛陆暻泓为她当小弟,是理所应当的事。
陆暻泓关上车门,回头看了眼愣在那里的乔,俊眉微蹙,朝着后座的另一扇车门走去。
“抱歉,副部!”
陆暻泓的手还没放到车门把上,乔的声音已匆促地出现在耳边,一转眸便看到乔喘着气拉开车门,等待他坐进去。
乔在接受到陆暻泓犀利的眸光时,便立马回过神,撒腿便绕过车尾,赶在陆暻泓亲自开门前,拉开了车门,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是职业性的微笑。
陆暻泓淡淡地扫了眼乔,满意地点了下头,便毫不客气地上了车。
乔大大地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细汗,绕过车头,快速地走进了副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正襟危坐的男人,在得到陆暻泓的示意后,司机才启动车子。
陆暻泓一上车便看起了文件,苏暖瞄了一眼,整页都是她所不熟知的文字,车内的压抑紧绷气氛让她有些难受,抬头看看陆暻泓,却是看到一座优雅却严肃的雕像。
即使闲适地坐在车里,都保持着最佳的工作状态,他是一个称职的外交官,但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他是个无趣的男人。
将女士冷落在一旁的无礼,和他刚才为她开车门的绅士风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所为。
苏暖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口,栗色的长发在涌入的疾风中飞扬,她眯阖眼眸,任由自己的耳膜内充斥着剧烈的风驰声。
脑海中闪过一道疾光,苏暖将头缩回,慵懒地往后一靠,偏过头,打量着陆暻泓的侧脸,眸底闪过恶作剧的芒光,翘起嘴角的弧线:
“都说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会故意针对她,做些让她生气的事来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再借机靠近她,趁胜追击,是不是这么回事?”
苏暖紧盯着陆暻泓的脸,不愿错过他一丝的神情变化,她很好奇这样一个古板的男人,等会是怎样的恼羞成怒。
她并不是高估自己的魅力,觉得她有能力让眼前这个男人神魂颠倒,正因为她知道陆暻泓不喜欢她,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问出口。
眼角的余光飘至前排竖着耳朵偷听的两人,苏暖一勾唇角,她很想见证这张面瘫脸上出现其它表情的那一刻到来。
陆暻泓连眉梢都未动一下,拿起一支笔,在某行文字下划出一条直线,在苏暖打算放弃答案时,语调幽然低缓地道:
“这是不可能的,这些纯粹是某些单纯女士的自作多情。”
苏暖眼角一抽,充分领略了一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内涵,尴尬地偷瞄了眼忍笑的司机和乔,抿抿嘴,靠在座椅背上,斜睨着陆暻泓,讪讪地嘀咕:
“和你说话真的很没趣!”
“你有权保持沉默。”
苏暖气恼地剐了眼看似专注工作的男人,强忍着揪起某人衣领暴打一顿的冲动,对司机吩咐道:
“司机大哥,到地铁站了告诉我一声,我在那里下车就好。”
司机为难地看向低头的陆暻泓,对苏暖的要求不置可否,苏暖有些恼,不甘却又别无选择,忿忿地坐回后座上。
望着窗外疾速倒退的路景,苏暖忽然感到一层困意袭来,她从凌晨坐在傍晚,在黎明的天光里,等待黄昏的夕阳降临,是应该累了。
苏暖渐渐地失去意识,放任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打起了瞌睡,她没来得及多想,睡意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大脑。
陆暻泓收起文件,稍一偏头,便看到苏暖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地,然后慢慢地朝他的肩头倒过来。
平坦的眉心微微敛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托住了苏暖的小脑袋,制止了她依靠在他肩上的动作。
陆暻泓端详着苏暖的脸,微微地眯起眼,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手指一抬,本侧向他的小脑袋便转变了方向,朝着车窗倒去。
车子驶上环形公路,由于惯性作用,苏暖本向右倾倒的身体,再次改变方向,疾速地往左侧倒来,一下次撞进了陆暻泓的怀里。
白皙的俊脸上,黑线满布,他伸手去推熟睡不醒的苏暖,才发现,两只小手不知何时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际。
陆暻泓抬头看向前排,一面玻璃缓缓落下,阻隔了驾驶座和后座的空间,他没有错过乔那看似写满“我什么也没看到”实则说着“好劲爆的画面”的脸。
绯然的唇瓣紧抿,双手有种无处安放的无措,车子驶入隧道,他看到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白皙的肌肤上,晕染着不正常的粉红色调。
无趣的男人(三)
地铁站入口,一辆雅致的黑色奔驰缓缓停下,副驾驶座里走出一名男子,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一只黑色的军靴落地,紧接着,一道纤影钻出了车子。
“苏小姐,不好意思,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乔满脸歉意地看着打着哈欠的苏暖,眼角的目光却是瞟向车内坐姿优雅端正的男人,尤在视线触及到陆暻泓绷直的脸线时,更是简洁利索地和苏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