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王家?在镇上也是数的上名号的,王瑛儿自认自己也是正宗的大户小姐,她虽然嫉妒地发狂,但不得不承认,比起那女郎还是远远不及。
想到此,王瑛儿心念一动,看着陆双,又道,“阿双,这个女人与你不同。她不适合你。”
陆双对她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闻言脸色一沉,剑眉蹙起,不屑道,“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但你自己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王瑛儿慢慢道,“这女郎弱质纤纤,想必之前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与你这样从小生于乡野的猎户可是不同。你若是只?图一时新鲜还好,若是长长久久地处下?去,你们?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后只?会平白磋磨了岁月,相看两?厌罢了。”
陆双心中一动,像是藏在心底隐秘的气?球被她挑破了一样。
他?忍无可忍,面色强作镇定,抬脚便走了。
想不到走了会又碰到了那个老神在在的老道士。老道一看见是他?,就跟看见了自家?亲人一样,眼睛都亮了,端着破碗朝他?跑了过去。
“小兄弟,我那日跟你算的那一卦,怎么样?准不准、准不准啊?”
陆双没有心情跟他?说话?,掏了掏怀里的铜板,扔了几个丢在他?的碗里。
老道见有了意外之财,喜的跟什么似的,一边谄媚笑一边追着他?道,“小兄弟你别不信,乖乖听我的话?,绝对可以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陆双想起老者之前给?他?算过的“血光之灾”,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他?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件事?,停下?来,看向老道。
“大师,我有一事?不解。”
老道连连点头,“你说你说。”
上山回家?的路上,陆双踩在化雪的荆棘地,一语不发。
脑海里竟是反复回想着王瑛儿所说的话?。
连她竟然也能看的出来,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只?是他?自己又岂会不清楚这里面的要害?
说起来,从始至终都是他?配不上罢了。
可是情之一字,何其难解?他?现在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在乎王瑛儿的这些诛心之言。
过了新?年,很快元宵又至。
陆双带顾环毓下山去看花灯。他答应过她的。
元宵节果然很盛大,街市上一片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一盏盏的花灯沿江而流,汇成一片星河,烟花一朵一朵地盛开在夜空中,比起任何一次都要热闹非凡。
聂氏挽着顾环毓,后面跟着陆双,三?人喜气洋洋地赏着花灯。今日聂氏也下山了,亲亲热热地挽着顾环毓,时不?时给她指一指模样各异的花灯,介绍一下花灯的寓意和当?地民俗,而?顾环毓则点头听着,两人说说笑笑,慢慢往前走。
陆双则是一语不?发跟在两人身后,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也始终淡淡地不?离开,自始至终都跟在两人身后,要是有?旁边推搡过来的行人,他?便主动抬手阻拦行人,为两人开路,像是一个可靠又忠诚的护卫。
今日没有?宵禁,无需遮面,所有?的女郎都大方?地丢下了帷帽,显露出一张张姣好的面孔出来。
顾环毓今日穿了一件杏色的襦裙,仍是带着帷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找她并不?需要太多的功夫,一眼就可以在人群里认出来。
人流攒动,显得她柔弱无依,在人群中犹如一朵娇柔的花瓣。陆双时刻关注着她,缓缓地往前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他?个子?高挑,身姿挺直,乌泱泱的人群之中再没有?比他?要高的了,人群中的他?甚至比顾环毓还要好找。
在这样的时候,至少能够离的她近一些……
有?小摊在叫卖着兽面,正好就摆在几人的必经之路上,顾环毓觉得新?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聂氏注意到她的目光,抬眼看了一眼她戴在头上的帷帽。
她是已婚妇人,无需遮遮掩掩,露个脸没啥的,但是顾环毓身份特殊,遮住她的脸不?仅是为她自己好,也是为了他?们一家人好。
可是今天情况特殊,帷帽反而?成了显眼的了。聂氏看了一眼她的帷帽,又扫了一圈行人中形形色色的兽面,计上心头,笑道,“双儿,给环环买个兽面玩玩。”
顾环毓下意识便要拒绝,聂氏却不?容她拒绝,给她挑了个猰貐,摘下她的帷帽,戴在了她的脸上,“戴着玩玩嘛。”
一只凶神?恶煞的凶兽完美遮住了她的一张小脸,顾环毓喃喃地收回了手,不?再推辞,“……多谢婶婶。”
“客气什么。”聂氏笑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了,陆双在后面结账付钱,很快跟了上去。
路过成衣铺子?时,聂氏目光一亮,拉着顾环毓进去,就要给她买新?衣裳。
见顾环毓又推辞,她立刻道,“这怎么行?你打来我们家,还没有?给你置办过什么东西,这都过年了,怎么不?得有?身新?衣裳?快跟婶子?进去挑挑。”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什么婶子?不?婶子?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该改口叫娘了也说不?定。
聂氏一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瞧了一眼顾环毓身上的衣裳,这衣裳是她年轻时候的,年轻时聂氏自认也是个瘦美人,可这衣裳穿在纤瘦的女郎身上还是有?些宽松不?合身,灰扑扑的不?起?眼,要不?是顾环毓模样长?得好,还真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