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太冷言:
“一个庶系生出的丫头,有什么资格选及笄之礼的排场?老太爷最重视的是什么?就是这‘林家’二字,一族之长,辅佐几代帝王的林家出这样跋扈的庶系丫头,你们不要这张脸,老太爷要我也要
“多少年了,我辛辛苦苦的争、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你这身官皮能穿得久,为的是得一名分能光明正大的得敬、得尊、得排场,可如今却因你们这些糙烂破事让老太爷责我?我坐不上那位子,你能爬上五品官就是顶天了,生个不长脸的丫头,心比天高,还瞧不上状元郎?如若不争气,莫说你嫁状元郎,连给探花当个妾都要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你才能有那个资格,还有脸跑到我这提及笄之礼,如若再敢有下次,我就把她剃了秃子塞了尼姑观里,别因为她一丫头,坏了这一房的正事”
二姨太太话语着实狠辣,林政齐跪在地上“硁硁”磕头,三夫人搂着惊恐的林芳懿,不敢再多说半句。
“娘……”八姑奶奶林夙晴不由得硬着头皮凑上前,孰料二姨太太却瞪着她,警告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再回我这儿来添乱,你就休进这个门”
“我怎么敢”林夙晴急忙讨好,“都怪我,不知深浅,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们脸上这点儿光不都是您争来的?您如若不管,我们可什么都不成”
二姨太太长喘口气,狠话道:“我要的是一堂堂正正的名分,不是破遭的府,能容人所不能忍、能忍人所不能容,你们都好好掂量着,谁再出岔子,我第一个弄死他……”
林政孝、胡氏与林夕落商议许久,还是觉得这及笄之礼推脱不得。
不提林政孝这次回幽州城述职调动之事,只看在这府里还要呆些时日,二姨太太这一房就得罪不得。
虽说如今后宅乃是大夫人说得算,可这些时日胡氏也瞧明白了,大夫人可谓力不从心,话语吩咐下去总出差错,下面的管事不是生了急病、就是家中有事,就瞧春夏换装这一件小事,就折腾的人仰马翻。
大夫人许氏累的出不了屋子,管事们懈怠不做,而后还是二姨太太随意斥责几句,这换装之事没出三天就全都规整利索,大房、二房的较量谁赢谁输可想而知。
但如今刘妈妈能亲自来送帖子,显然是二姨太太吩咐的,既是那方先以这种方式赔礼,她们如若再端着,不提这关系更僵,被老太爷知道了,谁都得不着好。
林夕落自也这般认为,何况她与天诩还都在族学修习,再看远一层,二姨太太的儿子都乃庶子,那也爬山五六品官,不求他们在林政孝的仕途上给予提携,别撂绊子都已经是烧高香,毕竟这时代能支撑一个家的还得是男人
商议过后,胡氏与林夕落又开始筹备送的礼,如若是依着规矩,这礼送不得太重,毕竟林芳懿也只是个庶嫡的身份,比不得林绮兰……但林绮兰及笄之礼,她们未能参加,胡氏只远途让人送了礼来。
“就在她的那份礼上稍减一两样,莫违规矩就是。”林夕落仔细挑选,胡氏无奈摇头,“这府里让人呆的心不稳。”
“稍安勿躁,前日得见吏部二官,厚颜问起调动之事,只说此次调动兴许仍离都城,但要等些时日。”林政孝安抚道:“纵使明日调令就下,也得等老太爷的花甲之寿过完才能离去。”
胡氏叹息,“不求老爷高官厚禄,只求安心之地栖身。”
“夫人所想与我同念。”林政孝看着林夕落,“夕落,明可要平一平心气,千万不要再鲁莽行事”林夕落还未开口,林政孝即刻补言:“为父不是训你,莫要再自罚禁食,为父是担忧。”
林夕落摊手望天,能不能平心气,也得看老天爷是否赏这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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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见面
翌日一早,林夕落与胡氏早早就起来周整装扮。
空气清新、虫啼鸟鸣,倒是让二人敷衍之心多了几分松快。
虽说林芳懿的及笄礼一切从简,但府中的兄弟姐妹自不能落下,林夕落只当早间族学后可在府中游园赏乐,这般思忖倒成不错一事,林天诩也不例外,一早便收拾好衣装,怀揣着大萝卜印章来找林夕落,等候随同她去族学习上两篇字便去“香赋园”观礼。
莲子色的衬裙,头上挽了双丫髻,胡氏想在其发上别两支花,林夕落却连忙躲开,“这又不是我的及笄礼,娘何必这般费心打扮。”
“那也不能让府中的人瞧低了。”胡氏说着,硬追上前在她头上插朵素花了事,林夕落摇头无奈,林天诩在一旁傻笑,却被胡氏拎着耳朵揪起,指着他的衣兜道:“这又塞的什么?鼓鼓囊囊,你这新衣刚上身就浸了水汁,还不去换了?”
胡氏为其褪掉衣裳,拿出其怀中之物正是林夕落为他刻的那块大萝卜印章
目瞪口呆、彻底傻眼,胡氏缓过神来即刻拧着林天诩的耳朵斥道:
“怀揣这种物件还要随同去观礼?你这是打算去族学惹什么祸事?”
林天诩急忙跑开,将大萝卜印章捧在手心里急忙道:“娘,这是大姐给我刻的印章”
“什么印章,满嘴浑说,还不快丢了”胡氏拍他的手,林天诩跑的更是快,情急寻不到纸,反而哈口气在自己脸蛋子上一戳,指着便让胡氏看:“娘,你看,真是大姐刻的印章。”
胡氏捏着他的小脸瞧,倒还真是个印字,可再怎么印也不能揣块大萝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