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一日,我会欺负回去!
每日都浑浑噩噩,早起的计划又总是落空,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让我养了不少膘,多宝每日都会来陪我,她晚上就睡在原先的屋子里头,与我房间只隔着一堵墙,还是挺近的。
“昨晚大半夜的小姐怎么还不睡觉?”多宝坐在门槛上磨指甲,不时地吹吹粉末,“瞎嚷嚷什么呀?”
我窝在被窝里抬了抬眼皮,压着嗓子答道:“昨晚房里进了
只偷腥的猫,大晚上的没命地叫。”
这话说得我有些惭愧,若不是我捧着箱子去寻沐臻,就不会与他一同洗澡,还被欺负了去,罪魁祸首,都是我爹那只万恶的红木箱,且不论我看到了啥,沐臻他一定全看见了,我青州老陈家的脸,都让那只箱子给丢尽了。
我抄起那只箱子就往我爹那院子赶去,顿时精神百倍不少,拣日不如撞日,总有一日我要去找他理论,还不如就今日了结算了!
我爹住在陈府最南头,听风水师说那儿是个风水宝地,其实不过就是依着一方小山坡,又临着条浅溪罢了,我刚要闯进我爹那院子的时候,就被几个侍婢给拦下了,侍婢看起来眼生,许是刚入府不久,惊惶地拦下我:“老爷在里头养病,闲杂人等与狗一律不准入内。”
被归类至“闲杂人等与狗”我表示很不受用,伸出食指点点箱子:“我是来送东西的,不是闲杂人等。”只不过有一事却令我添了不少担心,两日前我爹还是活蹦乱跳满面红光的,怎的今日却躲在自己的住处好好养病了呢?
难道之前所说的我爹的病尚未好全吗?这样一想倒又是令我忧心忡忡了。
我抬着箱子走进房里,房中光线略为昏暗,我爹坐在窗前的一张小榻上,气色的确没有之前的好,面色微微浮肿,榻前站着几人,有两名府中小厮,另有一名男子,身着朴素青灰布衣长衫,
长身玉立,缓缓在一旁说道:“在下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老爷只需按时用药即可,几日内病情或有反复都是无妨的。”
声音温温吞吞的,不缓不急,偏偏有种神奇的安抚作用,令人莫名不再担忧,在看那男子身旁挎着药箱,想来是一名郎中无疑,我爹的病情,他定是最清楚不过了。
我提腿上前,与我爹打个照面便转向了他:“你就是给我爹治病的那个郎中?”
我爹生了病,但却仍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小缘呐,他不是郎中,他是神医!神医!”
男子忙拱手恭谦道:“在下不敢当,不才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神医’之说纯属无稽,望老爷莫要听信。”
他生的也好,眸中透露着一种凛然的正气,世间之人鲜少可见,况且似乎是一位谦逊之人,应当是有几分可信的。
“在下今日便要动身,陈老爷只需按方服药,不日便会大好。”他挎好药箱,三两步便匆忙离去了。
他走后我才想起了正事儿,箱子的事儿差点被我忘了,可当我正想提起时,我爹又发话了:“小缘,方才那人便是沈离忧,他便是载入永昭史册的那名神医。”
他的眸子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感慨:“一月前,你爹我差点命丧黄泉,就是那位沈神医,将你爹我,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时而抽风时而正经,大约说的便是我爹这样的人吧,病愈的时候生龙活虎,一
旦意识到自己不行了,便开始感叹人生苦短岁月如梭。
不过说实话,若我爹就此离开我了,我也不好受,毕竟他是我爹,是最爱我娘的人,虽然我从没有亲眼见到过娘亲,但我见过娘亲的画像,许多年来,我爹娶的每一个姨娘,身上总是若有似无地带着点我娘的影子,但我从没有说破过,我知道,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寄托。
沈离忧,这一回还得多谢你救了我爹的命。
“爹,那这箱子里的东西又该作何解释?”红木箱“咚”的一声被我置在了一张案上,我板着脸,这一茬一茬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儿,我敢保证我爹刚刚一定是在转移话题!
我爹搓了搓大鼻头,作无知状:“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火冒三丈,差点要把他屋顶掀了:“你你你还是我爹吗?啊?”
他挑了挑眉,翻了个身干脆屁股朝着我:“听闻这两日一到大半夜,你那西厢院里头便有野猫撒野,是否需要为父替你驱一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