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轮流动手,很快挖了很深。我把小丰放了进去,当时还想,孩子,对不住了,欠你的来生再还。
接下来动手掩埋。刚扒进去几锹土,突然听到,坑底传来虚弱的哭声!
我们两个差点吓死,呆了半晌,鼓足勇气伸头一看,小丰居然苏醒了,小手抓挠着哭泣,看到我们,惊慌的眼神一下子安静下来,充满了信赖。她原来没死,只是摔闭了气!这时候恰巧缓了过来!
我又惊又喜,就想抱她上来,却被董老师拖住,狠狠把我推倒在地!她说:你如果救她上来,怎么跟她解释她为什么睡在坑里?怎能保证她不告诉家长?这是谋杀未遂,我们要坐牢,说不定要枪毙的!
我呆住了,问她:那怎么办?
她说:她不能活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董老师抄起了铁锹,狠狠向坑底铲了下去……
就是这样,我和董老师,合伙谋杀了莫小丰。后来,听说小丰的妈妈抑郁而死,我们的身上,又背负了一条人命。
三年来,小丰信赖的眼神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我被良心折磨,生不如死。
今天事情败露,总算给了我一个去死的台阶。可是我就算是死,也偿不了小丰和小丰妈妈的命。小丰,我不奢望得到原谅,我的恶行不可能被宽恕。可是我死后的灵魂还是要跪在你的面前,永世不得翻身。”
看完这封信,警察跳了起来,冲向董老师的宿舍。
敲门,没有回应,一脚踹开。
只见董老师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动不动。
警察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慢慢绕到前面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险些站立不住。
董老师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面带极度恐惧的表情,已然气绝。她鼻血长流,浸透了胸前的衣服。两眼圆睁,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恐吓。最为奇怪的是额头中间,竖着一道深深的凹槽。
仔细看去,凹陷从眉心开始,直直延伸至脑后。似乎是头骨在皮肤下面裂开了,却没有任何皮外伤。
后来,法医察看了董老师的尸体后,瞥了一眼放在一边的莫小丰的两半小小头骨,只说了两个字:
“很像。”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猫友找了过来,真是又喜又愧老坑那一丢就是大半年,都没脸回去了等新情节开始时,再去那边谢罪到时候请抽打得轻些啊因为我跟晋江签了保护性发表的协议,请猫友们不要透露老坑的地址,谢谢了!
猫变系列之二猫变成了我
你打死我吧
晚饭时,晃晃打量了一下桌上摆的饭菜,看样子没有可心的,鼻子里喷了一下冷气,转身出门捉老鼠去了。
我和爸爸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一碗炒白菜,一碟咸菜,面前各放一碗粥。
我拨拉着碗里的米粒,心里想着可怜的莫小丰,食之无味。
对面的爸爸再一次斟满了酒杯。他的两眼渐渐漫上醉意,表情阴郁,眼神迷茫而没有焦点,机械的饮酒,就肴。一看就知道心情不爽。
用余光瞥着爸爸的脸色,心悬了起来,不知道他是在厂里被人穿小鞋,还是工资无端被扣,或者是跟同事吵架,吵架时被骂“养了个犊子不是自家的种”……
这类事情总会给我带来灾祸,爸爸在厂子里是底层的小人物,人人得而欺之。只有回到家,他才是主宰者。在外面受的气,要全数发泻在我身上。
我早就淡忘了被爸爸宠溺的感觉。被殴打的次数多了,痛的只有身体,而非灵魂。亲情,父爱,那是什么东西,离我太远,不了解它,也就不曾渴望过拥有。
只是今天老莫把我当成了小丰的替代,深深的一个拥抱,忽然让我知道父亲原来可以这么爱女儿。
偷眼看了看爸爸的胸口。他很瘦,如果抱我入怀的话,说不定骨头会硌疼我。可是我不会在乎。爸爸的怀抱,会是多么温暖,安全。
不知不觉的,眼泪叭的掉到碗里一滴。
正伸向菜碗的爸爸的筷子凝固在半空。
我从忧伤中惊觉过来,意识到爸爸注意到了我的悲伤。我很久没在他的面前哭了,不管被打到多疼。因为一旦哭出声,尺子就会抽到嘴巴上来。
刚刚那滴泪他看到了,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希望了解小女儿为什么伤心?甚至摸摸我的头,安慰一句?
我低着头不敢抬脸,心紧张的砰砰跳。
只见那双悬着的筷子,“叭”的一声,狠狠摔在了桌上。
我哆嗦了一下,心随着这一声脆响,落到失望的谷底。含着泪抬头看爸爸,只见他的面色阴沉铁青,两只红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
“你哭什么哭?”爸爸阴沉的问,“又在想你妈,是不是?”
我看着他,不说话。
看到爸爸起身摸过了竹尺,我惊慌的站了起来,倒退着向后退缩。爸爸一步撵过来,果断的扬起尺子,带着风声劈下,那姿势让我想起挥起军刀的日本鬼子。肩上一阵巨痛,我拚命的躲闪,却是护的了前胸护不了后背,护的了脑袋护不了屁股,爬在地上,往桌子底下钻,又被扯住头发拖出来,再爬,爬到墙角,无路可逃,缩成一团,竹尺像带着火焰,抽在背上热辣辣的。
身体在痛,心脏忽然也痛不可遏。
妈妈不要我,抛弃我,爸爸打我,恨不得我死。忽然好羡慕莫小丰,好羡慕她。
突然间就不想活了,猛的站了起来,大声说:“你打死我吧!”
爸爸的竹尺僵在半空,看着我愤怒的眼神,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