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昀礼不是准备得很丰厚么,旁人不喜欢咱们,咱们不凑上去就是了,你又何苦庸人自扰,别忘了我们进京的目的,切莫在小事上分神。”
熙王妃不喜欢她,有不喜欢的好,瞧,她不必小心翼翼伺候婆母。
银杏原想辩驳,听到后面一席话,眼皮往下耷拉,不吭声了。
半个时辰后,裴沐珩带着王府长史现了身。
回门是大婚最后一项仪式,非同小可,自有王府长史出面操持。
比起昨日二人同乘不同,今日裴沐珩不必委屈自己,独自乘了一辆马车,他没有任何解释,徐云栖也不在意,一行人缓缓朝南驶。
熙王府坐落皇城附近的澄清坊,徐府却远在南城的崇北坊,徐家在荆州当地虽小有名气,到了权贵遍地京城,属实不够看,能在京城任官落脚,已然是族中骄傲,遑论如今攀上皇亲贵戚。
是以清早,徐主事吩咐徐母在后宅张罗宴席,自个儿领着阖家老小等候在门前,生怕失了礼数,陪着徐父迎客的是府上的大公子,二公子与二小姐。
二小姐徐若年纪最小,也最是刁蛮,等了半日不见马车踪影,便炸炸咧咧骂了起来,
“长姐嫁给蒋公子不好,偏生要攀那水中月,天上仙,那名动天下的三公子岂是咱们能肖想的?瞧瞧,隔壁梅姐姐出嫁时,夫妇二人早早便回了门,咱们日头都快等偏西了,也不见人影,何苦受这档子窝囊气!”
徐主事素来温和,一向疼爱子女,今日听了这话,却拉下脸色,“你胡说什么,你长姐是被人挤去那玉桥上的,与她何干?”
徐若犹自不信,这些日子,邻里街坊哪个不在她耳边嚼舌根,奚落徐云栖心比天高,攀龙附凤,徐若听多了,只道徐云栖败坏了徐家女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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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昀心,刻意离得裴沐珩近了些,裴沐珩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有了王府长史在场,便无需裴沐珩应酬,他慵懒地坐在客座,慢条斯理喝茶,徐主事一面谨慎打量他的脸色,一面小心跟长史周旋。
徐云栖则带着银杏往后院去,她来徐府时日不长,府上婆子与她并不相熟,徐云栖也不喜陌生人跟着,吩咐婆子去收拾回门礼,独自往母亲所在的正院去。
京城纸贵,徐府祖上虽是经商,这些年在官场也耗了不少家底,只置办了个三进的院子,比起轩荣的熙王府,徐府院落称得上逼仄。
刚行到垂花门的夹道,瞥见雕窗外人影重重,三两婆子躲在角落里嗑瓜子,嘴里唠着闲话。
“瞧见没,王府送来的回门礼可丰厚了,抵得上大姑娘的嫁妆。”
“这话怎么说?我不是瞧着前日接亲时,嫁妆如流水抬出了门么?”
对面那嘴角嵌着黑痣的婆子冷哼一声,“你懂什么?那些都是王府用来撑场面的,凭咱们老爷,怎么够得上王府的排场?”
另外一人不以为然,“我看不见得吧,府上大公子迟迟不娶亲,二公子与二小姐还小,将来要开支的地儿多得去了,大姑娘毕竟不是老爷亲生的女儿,老爷又如何舍得掏出家底?”
嘴角嵌痣的婆子听得她后面那句话,吓得面色一白,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天神哪,这话你可不许再说了,若叫王府晓得了,恐捅出大篓子。”
银杏慢吞吞跟在徐云栖身后,看着她高挑秀逸的背影,双目泛湿。……
银杏慢吞吞跟在徐云栖身后,看着她高挑秀逸的背影,双目泛湿。
徐云栖嘴角的笑意淡了,被秋风一卷,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母章氏等在正院廊庑,等到女儿走近,慢慢露出了笑,徐云栖对着她行了大礼,章氏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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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昀“娘什么都没为你做,你却处处为娘着想。”
“若叫我选择,我宁愿你不嫁去熙王府,娘只希望这世上能有个人疼你。。。。”章氏双肩颤,哭得不能自已。
至于那裴沐珩,章氏见过一回,神仙一般的人物,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么会疼人呢。
徐云栖双眸亮晶晶的:“为什么要别人疼,我可以自个儿疼自个儿。”
恰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重重推开,露出一张稚气未脱却气势汹汹的小脸,在她身后,还跟着一满脸犯难的管事嬷嬷。
徐若雄赳赳闯进来,一把将徐云栖从章氏怀里拉起,凶巴巴瞪着她质问,
“长姐,外头的人都骂你不知廉耻,刻意勾引三公子,是也不是?”
章氏闻言眼泪都忘了擦,怒声斥道,“若儿,你岂可出言不逊,污蔑你长姐?”
徐云栖头疼看着妹妹,不在意地笑道,
“三公子名动京城,倘若随意一个女人能勾引得了他,想必他早就成婚了,还轮得到我?”
徐若想了想也是。
徐云栖抚了抚妹妹的脑勺,提点道,“旁人嫉妒咱们徐家,是以出言诋毁,你是个聪明人,岂能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
正当徐云栖以为说服妹妹时,却见她秀眉紧促,满脸狐疑地盯过来,
“可是那晚,我亲眼瞧见你提着裙摆,主动奔向三公子。”
徐云栖顿时愕住,
屋子里静极了。
大家都看着她。
婆娑的光影穿过窗棂斜斜落在她眉梢,恰到好处模糊了她眼底的复杂。
那一晚人声鼎沸,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桥下,冥冥之中有一道熟悉的,却又久远的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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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