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终究还是买了,严顺出的钱。
严顺发了一笔横财。
就在年前几天,他白得了五百两。
其实也不是白得,他被马车撞断了腿,人家大方赔了他五百两。
许柔娘暗喜的,是严顺终于得了报应,她惆怅的,是严顺躺在家里,还得让她伺候。
同时她也很心疼周宝齐,严家人觉得他是来吃白饭的,一个个看他都没有好脸色。
“姑奶奶!”背着严顺,喜鹊绷着一张脸,“您也真是的,怎么还每天给他端饭上药的?”
许柔娘笑笑不说话,只是又备下药膏,拿去给严顺抹。
见她过来,严顺两眼放光,“柔娘,快过来,让为夫抱抱!”
许柔娘笑睨他一眼,“赶快上药吧,大过年的,你拖着个伤腿,让人瞧见多不好?”
她低头,忍不住笑。
此时,严顺两眼通红,看着许柔娘穿厚袄的背影,都觉得堪比天仙。
他想去拽许柔娘,可是一动腿就疼。
“柔娘,我回屋里去睡吧?”严顺说得可怜巴巴。
他现在住客房。
“这可不妥。如意现在离不开我,而且她好像开始学说话了,整天咿咿呀呀的,我怕吵得你睡不着。”
许柔娘一边说,一边垫着帕子他上药,然后片刻没停转身就走。
她怎么可能跟严顺睡一张床呢?不得被他活吃了?
她还没进屋,就听如意咿咿呀呀的声音传了来。
如意已经六个月,坐是会坐了,只是她很懒,能躺着绝不趴,能趴着绝不坐。
瞧,她正穿着小红袄,扎着两个小揪揪,躺在床上抓着根肉干,啃得嘎嘎香。
见许柔娘进来,她伸长小手把肉干递来,嘴里嘟哝着:“凉……翔……姜……”
【娘!是娘!】
她心里这样想,可嘴里发出的音却总是不准。
许柔娘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娘不吃,如意吃。”
如意又抱着肉干,用她那两颗小牙和牙床啃肉干。
她早就觉得下牙床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出牙。
【沃娘又去给狗顺上药啦!】
【多上点多上点!】
【让他好了可怎么办?】
【明天的药里,给他加什么料涅?】
【巴豆?不行不行,他要是拉裤兜子,还得我娘操劳。】
【鹤顶红?不行不行,他要是死了,沃娘跟哥哥们就离不开严家啦!】
【那就还是用那个吧!下次见了夏无忧,得问他要点别的药!】
那天她和严文宽周宝齐吃毒点心,多亏她用神力把毒都提炼出来。
想到如意给严顺加的料,许柔娘忍不住想笑。
如意不知从哪弄了助情药,这几天严顺怕是憋坏了。
可她绝不跟他那个!
想到从前跟他那个,许柔娘甚至都觉得恶心。
年初三,严家又丢人现眼了。
一大早就有人来串门,老远就听严老太太显摆,说这个是严顺给买的,那个是严顺给买的。
许柔娘嗤之以鼻,不想搭理。
她正打算去给严文耀送点好吃的,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严顺在不在啊?”
她循声望向院外,顿时被吓了一跳。
院外怎么那么多人?一个个都穿着黑衣服,看着气势汹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