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为什么要看我的剑?他看出了这剑的威力?”
不管李火旺怎么想,青年敬完酒后并未做其他事,提着酒壶转身走向其他桌。
仿佛他此行真的只是为了敬酒。
“各位尽情享用,一定要尽兴而归啊!”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火旺表情复杂地转头对其他人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其他人恋恋不舍地看着满桌未吃完的佳肴,但既然李火旺话,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起身。
这一顿饭除了填饱肚子,还有个好处,就是找住宿的地方方便多了。
看到是同席的镖师,屋主纷纷答应暂时留宿,就连白灵淼给的房钱也推辞一番。
“哎呀,既然是客人吃了席,就不用客气了,什么钱不钱的。”
说着客套话,但声音洪亮的老人最后还是满脸笑容地收下了铜钱。
在钱财的力量之下,顷刻间,一座古老的两层土楼被预留出来,供李火旺一行人栖身。土楼虽旧,却独门独院,正合李火旺之意。
夜幕渐深,原本熙攘的村庄也渐渐沉寂。李火旺立于二楼窗前,远眺那家举行喜事的灯火阑珊。
白灵淼斜倚床畔,含湿丝线,借着微弱烛光,细致地将线穿过针眼。随后,她一丝不苟地将废弃布片缝在椅上的锁链之上,直至双目酸涩。抬头,望向窗边宽厚的背影,白灵淼轻声道:“李师兄,或许那人只是随意看了你的剑一眼,并非图谋不轨。”
“我背负双剑,为何那少年只盯着这把?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会儿你下去时,提醒屋里的人,今晚仍需守夜。”李火旺回应。
白灵淼应声,随即铺开被褥。“李…李…李…”
“有何事?”李火旺低头,望向庭院中的高智坚,后者抬头,目光炯炯。
“我…我并非…并非守…守护村之人。”高智坚显得十分在意此事。
“好吧,我知道你不是守护者,那你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吧?”李火旺与其他人因高智坚的智障和口吃,并不热衷交谈,因为他说话太磨蹭。
对高智坚,他们仅知他会识字,其他一无所知。高智坚一脸纠结,沉思片刻,“李…李…李师兄!!你…你相…相信我…我……”
“我相信,快说吧,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你!你别…别打断!别打断…我…我说话!”高智坚次以这般坚定的语气与李火旺对话。
“我…我最…最厌…厌恶!别人…打…打断我…我说话!”李火旺看着他涨红的脸庞和紧握的拳头,微微点头,“好,你说。”
“李…李…李师兄!!你…你相…相信我…我吗?无…无论…我…我言辞多…多…多么骇世惊俗!”
“我信,你说吧。”
闻言,高智坚神色激动,跺了跺脚。“我…我…我要上来说!!”李火旺瞥了眼白灵淼,制止了跃跃欲试的高智坚,“别上来,就在这说,说完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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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李火旺让他在庭院里说,高智坚犹豫地环顾空荡的四周。
“我…我…我可…可能是…黄…”
“什么?你是黄氏?大声些,我听不清。”
高智坚闻言,脸泛红晕,低头走进屋内。
“怎么又不说了?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黄氏,黄金,黄天,黄土?”李火旺疑惑,正要下楼询问,但想了想,关上窗户,走向已铺好的床。
自己尚有许多琐事,哪有闲暇顾及他人私事。况且,自己在这方面并不擅长,若误人子弟就不好了。
对高智坚的难言之隐,李火旺并无兴趣探寻。他只是反应迟钝,又不是彻底愚笨,必有自己的考量,待他愿说之时,自会倾诉。
高智坚果真没上来,蜡烛熄灭,李火旺躺在黑暗中,仰望头顶的梁木。“对了,还记得傻子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白灵淼闭眼,依偎在李火旺的怀里。“前几天问过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一会儿是梁国,一会儿是青丘国。他自己也糊里糊涂的。”
“青丘国啊……”
李火旺脑中浮现地图,蜀国之后便是青丘,再过青丘,就是他们目的地梁国。抵达白灵淼的故乡牛心山,长途跋涉也将结束,他可以安家落户。
“到达后,我该做什么呢?举办一场像今天这样的婚礼迎娶淼淼?不,我是上门女婿。”
李火旺扬起头,在她的梢上轻轻蹭了蹭。
他们的感情并无轰轰烈烈,也没有一见钟情。他不擅长哄女孩,白灵淼也不善撒娇。两人就像静静流淌的溪流,慢慢汇聚成这片湖泊。
李火旺并未有其他感受,只是觉得待在她身边很安心,渴望长久相伴。只是,李火旺仍心有不甘,对他身上唯一的困扰忧虑。
“难道真的没有解决心素的方法吗?”
这不只是责任问题,更是未来的隐患。李火旺心中无底,害怕某天再次混淆真假,彻底舍弃白灵淼。他曾坚决认为既然认清那边是假的,就不会迷茫。但现实给他上了一课,万事皆有可能,他不再那么确定。
思绪翻涌,李火旺又想起坐忘道临终的话语。
“陈红袖那个老尼姑懂什么!告诉你!坐忘道四大弟子之一的北风就是心素!他已经活了一百九十岁,现在依然安好!没有任何迷茫困扰他!”
这句话李火旺反复思索,越想越是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