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一聲連連後退,絆倒在地。有人聞聲跑來:「姑娘沒事吧?可摔到了?」
來人將她攙起,忽然驚呼一聲:「阿梅?!」
她抬頭看清來人,竟是曾與白梅有婚約的米春元!她又驚又喜:「春元哥!我不是阿姐,我是她的阿妹白杉啊!」
米春元已醒悟過來認錯了人,白杉雖與白梅長得像,細看還是有區別的。米春元問她來這裡做什麼,白杉趕忙將鍾馗託夢的事告訴了他。
她渾身顫抖,指著地上說:「我……我也以為只是個夢而已,可是心中畢竟不安,按夢中鍾馗的指點來到此處查看,竟真的在這口石缸底下看到紅蠍!春元哥,你說,會不會是巧合?」
米春元面若死人,半晌才道:「紅蠍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只是,你阿姐的確被賣給了名叫馬自鳴的振威校尉,就住在城郊一個山莊裡……她應該好好地在那裡享富貴,什麼虐殺,怎麼可能?」
第33章大人服不服
紅蠍,山莊……一個夢境竟與現實對應上數處,由不得米春元和白杉二人不信。
米春元其實從三年前去山莊找過白梅一次後,再也沒回去過,他一直以為白梅好好地住在山莊裡,直到白杉來找他。
卻不接受白梅已死,一定要親自去驗證。白杉則先按照夢中鍾馗的指點,小心翼翼地捉了紅蠍,為防養死了,特意多捉了幾隻,然後回凡心閣等米春元的消息。
米春元在山莊周圍觀望幾日,確信馬自鳴不在山莊中,趁夜潛入。他先去了三年前與白梅見過面的上房。門沒有鎖,他悄悄進去,屋中卻沒有人。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猛地發現牆上掛著一排美人圖,一共五幅。月光落在其中一幅《美人賞梅圖》上,畫中人赫然竟是白梅!
隨後他在山莊中轉了一陣,也沒見白梅的蹤影。他想起白杉所述的夢中情形,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離開山莊後,去凡心閣找白杉。白杉被老鴇管著不能隨意見人,他只好裝作嫖客,用錢買白杉賠酒,這才得見。
兩人已經相信白梅遭遇不測,恨怒滔天。他們堅信了鍾馗託夢的神跡,決定執行夢中指示——用三十把尖刀殺死馬自鳴,並在惡鬼命斷之處留下鍾馗的神像。
……
白杉說到這裡,米春元哽咽著接話:「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梅。三年前我來找她時,她說了幾句戳我心的話,我便以為她嫌貧愛富,樂意跟著馬自鳴,從那之後,再沒回來看望過她。」
米春元歪臉在肩上用力蹭了一下淚水:「直到鍾馗仙人給阿妹託夢,我才明白,阿梅明明知道自己落入魔爪,又怕連累我,才故意說那種話趕我走的……」
沈星河的眉心緊擰:「鍾馗託夢?無稽之談!」
白杉抬起臉,神情懇切:「大人仁慈,小女子感恩戴德,不敢有半句虛言!」
米春元見沈星河滿面懷疑,趕忙道:「大人,白杉沒有說謊!若非有神仙託付,小人何需費那周折,用蠟在帘子上畫鍾馗像?」
沈星河的目光掃視向他:「那幅只有白梅、沒有美人的畫也是你畫的?」
米春元低下頭:「是小人畫的。」
沈星河緩緩踱步:「讓本官來捋一捋:你們用只有梅花的畫調換原畫,白杉依照畫中白梅的形象穿衣打扮、戴白梅昔日贈你的梅花耳墜,假作畫中人變成真人,騙得馬自鳴寵愛。」
沈星河用合著的摺扇點了一下米春元:「米春元借修葺山莊的機會暗渡陳倉運入兇器、設計機關,把戲台改造成刑台。」
他腳步微頓:「你們算好時間,馬自鳴邀請友人宴之前,用紅蠍蜇得馬自鳴動彈不得狀似僵硬木偶,把他懸頸吊起後,讓他腳踩冰塊支撐,並不會窒息而死。」
他用扇子一下下輕敲著手心:「等蠍毒開始消褪,馬自鳴的肢體稍能活動的時候,腳下借力的冰塊也化得差不多了,窒息感讓他本能拉動刀板機關,自己殺死自己!而你們在那之前,就已逃離現場。」
沈星河森涼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划過:「謀劃得果真滴水不漏,果真不辱鍾馗之命啊。」
米春元苦笑:「千算萬算,也沒瞞過大人的法眼。我原也想著一走子之,可是,阿杉失落了一隻耳墜,我們回來找也沒找到。若官府以此為線索,很可能查到阿杉頭上。阿杉一個女孩子家,若成了通緝犯,能往哪裡逃?遲早要被抓住的。」
他嘆口氣:「我那時便不打算跑了。若被查到,我只要包攬所有罪責,腦袋落地萬事大吉,官府就不會追究阿杉了。大人,小人有罪——罪卻不在於殺馬自鳴,只在我錯怪阿梅,沒有及時把她救出火坑,才害她遭難,我是罪有應得!」
沈星河習慣了面上冷漠,並不如何動容。只問:「至此,是否還有遺漏?」
米春元面露欽佩:「沒有,您全都說中了。」
「不對吧。」沈星河把摺扇展開,露出扇面上的鐘馗血像,「這個是怎麼回事?」
米春元睜大眼看著扇面,一臉茫然:「小人沒見過這柄扇子,這上面的鐘馗也不是小人畫的!」
見沈星河滿臉不信,米春元叩了個頭道:「大人對阿杉已高抬貴手,小人絕不會再對大人有半句假話!該認的認,不是小人幹的,也不能胡亂攬過來。」
沈星河又看向白杉。白杉也連忙搖頭:「小女子也不知道這扇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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