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九一听,小心肝一抽,连忙转身挡住谷烈,阻止南无药蠢蠢欲动的右手,眨眼示意:不要。
南无药皱眉:让开。
柯九笑容有些扭曲,重重地眨了一下眼:回头给你酒喝。
南无药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当我三岁孩子么?
柯九咬了咬牙,使劲闭了闭眼:回头给你很多很多酒喝。
自称不是三岁小孩的那个男人倏地眉关一松,蠢蠢欲动的手指没入袖中,点着头心满意足地笑开了。
柯九松了一大口气,抹一把额头的虚汗,明明只是几个眨眼间的交流,却像过了许久。
“丫头,南先生说此次武林中人中的并不是四大皆空,可有此事?”李老夫人温柔地说着,心里不是不同情柯九的,毕竟跟着那个顽劣变态远胜白无非的南无药不是什么容易差事。
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柯九向李老夫人投去感激的视线,而后侃侃说道:“确是如此。各派弟子与我一样,中的都是我家先生新研制的毒药——红线。此毒刚研制完成不久便失窃。日前各派弟子中毒身亡,我家先生已经怀疑是奸人盗了药物去为非作歹,所以连夜出门,想寻回毒药。谁知敌人太狡猾,加之先生不善武功,最后落得伤重归来。此事三大公子俱可作证。”
天衣无缝啊!柯九,为自己喝彩吧,你是脱口秀界的奇葩!
连沉浸在酒中的南无药也忍不住抛来赞叹激赏的眼神:编,继续编。
“那奸人究竟是谁?”有人追问道。
“唉!”柯九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掰:“据先生事后回忆,奸人一直蒙面,看不清面目,武功不算顶好,却擅长暗器偷袭,对付先生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是绰绰有余……”
“手无缚鸡之力?他手无缚鸡之力那老子刚刚是被谁暗算的?!”深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圣手大人其害的谷烈冷笑。
“非也非也,谷帮主,先生对您施展毒术能得手,是因为您素来豪爽耿直心胸坦荡而对他并无防范,先生趁您不备才得手。反观那蒙面人,他既能偷得我家秘药,想来对我家先生也是颇有了解及防范,他能精准地对各派弟子分别下毒,可见他对当今武林亦是相当熟悉。我在明,敌在暗,先生难免遭了他的毒手。”
这番话不着痕迹地拍了谷烈的马屁,让谷烈很是受用,不再找茬了。
“可是你所谓的红线之毒症状与四大皆空一模一样,我们又怎知你是不是信口雌黄?”方大御医再次成为众多江湖大佬的喉舌。
柯九对方御医打了一个揖问:“敢问方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为李老夫人解四大皆空之毒的情形?”
方御医点头。
柯九将装解毒液的瓷瓶递给他,接着道:“您解过四大皆空,想必知道解药需要哪些材料,您可以看看这份解药,与当初您的解药可有相似之处。”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各位英雄,四大皆空是何等厉害的毒药,方大人身为宫廷首席御医,医术天下无双,他当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李老夫人还留下后遗症。如此绝世毒药,岂是如此随意可解的?”
方御医原本十分不信,但闻过瓷瓶之后发现里面所配药物简直不知所谓,以他对四大皆空的毒性的了解,这的确绝不可能是四大皆空的解药,于是渐渐也接受了柯九的说法。
“可是南先生一开始不就是为夫人解四大皆空余毒来的?有解药也不足为奇。”
柯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骂起了三字经,这些人有完没完了?!这是一出穿越偶像剧,不是蓝猫三千问好不好?
“非也。”这次是李夫人开口了。“南先生一早与老身说过他并无解药,只有解毒之法,不过此法相当于无解。”
“此话怎讲?”柯九脱口问,终于记起这位老夫人不像表面那么端庄温和无害。据南无药所说,他入城以来还没见过她吧?惹得白无非发神经乱毒人的好像也是她吧……
既然她良心发现要收拾残局的话,那她也乐得轻松,柯九肩膀一松,趁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主位时偷偷在南无药身边坐下,拈了一块糕往嘴里扔。
——南先生说要解余毒需要针灸加之一个高手的三十年功力才可,但老身怎么好让旁人为了我这风烛之躯耗费功力呢?所以说有解亦是无解。
——原来如此么……
——虽然说此次并非魔教卷土重来,但那个躲在背后的宵小亦不容小视……(此处省略各种瞎掰五百字)此次事件告诉我们,武林不可一日无首,老身提议,由此次兵器大会的前三甲为盟主副盟主带头组织武林盟,共御外侮。
——夫人英明!!!!!!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柯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方才耗脑过度的她现在忙着补充体力——免费的糕点不吃白不吃。
“阿九……”
“嗯?”
“要尿尿……”
“噗——”柯九一口糕点喷了出去,均匀地铺撒在南无药脸上。
南无药无比淡定地拉过她的袖子擦了擦脸,然后继续用小狗般的眼神瞅着她:“我要尿尿……”
看着他手边脚下数十个空酒瓶,柯九嘴角狠狠地抽搐起来,有她这么倒霉要帮个老头子把屎把尿的穿越女么?
扶着东歪西倒的南无药走到门边,看到谷烈骂骂咧咧地也走出来,柯九连忙喊道:“谷帮主可不可以帮个手?”
谷烈以为白无非重出江湖,千里迢迢赶来跟他干架,谁知空欢喜一场,心中正郁闷,看到南无药,更加不爽了:“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