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药眼睛有些迟缓地眨了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原本搭在柯九肩膀上的爪子也开始配合剧情一步一步挪到她腰上。
她娇羞地扑在他胸前,他温柔地搂着她的腰,她仰起头说,说,说——她什么也没说。 是的,半天了,柯九还在涨红着脸你你我我我地发着单音节。南无药有些急了,眼神飘了飘,小小声暗示道:“你坚强勇敢大声地说出来,没,没关系,我,我,我一点不嫌弃你又暴力又唠叨又不漂亮的!” “噗——”在一旁等候已久的管家终于忍不住笑场了,见南无药投来杀人的目光,连忙敛容严肃道:“南先生,九姑娘,小的是来带二位回客房的。”
客泥马的房!你怎么当管家的,有点眼色没啊!
南无药用眼神杀完管家连忙回头正想对柯九说“别理他,我们继续”的时候,柯九松开了他的衣襟。 只见她一脸平静,仿佛前一刻的那一幕都是幻觉,淡定端庄地为他整了整衣襟,转身对管家微笑道:“久等了,麻烦带路。”
南无药那个不甘啊,扯住她衣角,使劲眨眼:“阿九阿九,你刚刚明明有话跟我说咩,是什么是什么?” “有这回事?”柯九若无其事往前走,剥剥剥,剥开他的爪子。
“有有有!”南无药忙不迭点头,同时不忘锲而不舍地伸出爪子。
“哎,我怎么不记得。”笨蛋,那种事当然是没人的时候才能问,她刚刚一时失态已经够丢人了他现在还火上浇油么?
“阿九阿九,快让我摸摸,看你是不是吃了奇怪的东西失忆了!”
一把拍掉探过来要摸脉的爪子,柯九拉长脸摆出面瘫状说道:“啊,我想起了,我只是想问你饿不饿。” “诶——” 好敷衍好敷衍……问饿不饿需要脸红需要欲言又止咩?驳回!
“到了,这间是南先生的,对面那间是九姑娘的。”
管家的插话再次不识时务地打断了南无药的追问,南无药还没来得及发飙,突然想起一件正事:“我们的行李呢?”
见他气势陡变,管家也不敢马虎:“回南先生,我们将它们收在您房里。” “马车呢?” “在马厩。” 南无药回头看柯九:“我们不能住这里,必须上路了。”
虽然这话题跳得太快了,但看着他的眼神,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对一脸茫然的管家说道:“我们有要事在身,必须告辞了,麻烦代为告知关当家,后会有期。至于诊金,先记在账上,我若是能活着回来定会来讨。”
“你们不能走。”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关震北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柯九吓得倒退一步,南无药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然后勾起一抹笑瞥向关震北:“老子要走,你拦得住?”
柯九悄悄捏了他一把,挤出一抹客套的笑容对关震北说道:“令妹的病已经治好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事,再说我们真是有要事在身,关当家——”
“绿乔还没醒。”关震北挑眉打断了她。
“你质疑我的药?”南无药顺了顺胸前的一缕白发,似不经意问道。
“岂敢。”关震北语气生硬,□裸的质疑。
气氛一瞬间凝滞。
关震北的“天山雪狼”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之前让南无药暗算得手除了因为南无药暗器功夫的确不错之外,还有他的大意不设防。可想而知,若是此刻两人对上,南无药固然不一定会败,但也决计讨不到什么便宜。 一个是冷硬肃然,固若金汤,另一个恣意慵懒,看似浑身破绽却无从下手。 被这紧绷的气氛逼得冷汗涔涔的柯九清咳了一声,硬着头皮做了惯常会做的事——上前两步挡在南无药身前。她赌关震北是个讲理的人,不会对无辜的女人出手。
“关当家,实不相瞒,我身中剧毒,此次来天山便是寻药解毒的,只剩十天了。”知道自己中毒以来,第一次这么□裸地面对自己的剩余生命这回事,还真是有些百感交集啊。 关震北眼神有些震动,看着一脸坦然的柯九,很快又恢复了冷硬:“此处便是天山脚下,逗留到绿乔醒来也不迟。”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届时,关家堡可以派人帮你开路采药。” 柯九向南无药投去询问的眼神,南无药摇头:“我们还要赶制上天山必需的辟寒药物,时间不多了。” 这时,被人忽略已久的管家弱弱地插了一句话:“堡内倒是有宝物可以辟寒……” 说到宝物,南无药倒是想起自己看到关家堡三个大字时脑中一瞬恍惚的是什么了。“我记得异宝药经里记载,西北关家有一对祖传鸳鸯暖玉,是辟寒圣品……”
偏头,疑问的眼神投向关震北:“你好像也姓关,跟西北关家熟不熟?” 咚!老管家倒地的声音。
关震北固若金汤的神情也微微有些龟裂了,柯九认命了,又硬着头皮来善后:“呵呵,冷笑话,我们先生最爱说冷笑话了,哈哈哈哈。”
哈了半天没人捧场,深觉丢脸,砸了砸嘴,柯九恢复面瘫状缩到角落,戳了戳倒地不起的管家:“诊金我们就要那对鸳鸯暖玉了哈。”
管家有些迟疑:“可那是传家宝物……”
柯九不干了,横眉立目:“明明是你们说任意一件宝物的!”
管家抹了抹汗:“这个,再议,再议。”
“你这样是不对的,所谓人无信不立……”柯九打开折扇,露出“不二价”三个大字,然后开始舌颤莲花,漫天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