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度翩翩,即便是分手时刻,也不会过于刺痛人。
“你一向懂事”,后半句意在——别让我直言不讳。
他并未明言,但白清卿已心知肚明,这态度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比鸢也当年的那一巴掌更为灼热。
不再爱她?为何不说,他从未爱过她?她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非她是阿庭的母亲,他又怎会坐在这里与她谈论这些?
是啊,她从他那里得到的一切,皆因“阿庭的母亲”这身份。白清卿紧握手中的茶杯,忆起四年前他对她说的那句话——我会对阿庭和你负责。
仅是负责罢了。
“那我、我还能见到阿庭吗?”
“孩子长大了会有记忆,不必再见了。”
“……”
说完,尉迟离开了咖啡馆,只留下黎屹送她回西园。
白清卿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保温桶静静搁在手边,未曾开启。
日落西山,黎屹终于开口提醒:“白小姐,该回去了。”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白清卿木讷地说。
黎屹不作他言,点头离开。
他走后,白清卿终于有所动作,她拿起手机,缓缓拨出一个号码。
“我有重大爆料,你们想不想接收?”
她抬起头,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关乎高桥商务部部长姜鸢也的丑闻!”
……
“叮铃铃—”
电话响起,鸢一看,来电显示尉迟。
“阿庭在你那儿?”
“嗯。”
他道:“我在高桥楼下。”
鸢也望了眼沙上熟睡的小孩,走向窗前:“他睡着了,我叫醒他?”
尉迟打开车门下车:“我上去抱他吧。”尽管已过黄昏,商务部空无一人,鸢也仍道:“你自后门进来罢。”
“后门?”尉迟微扬眉峰。
鸢也直言:“免得引起他人议论。”
尉迟环顾街头车马,穿过繁华巷陌,环绕高桥府邸一周:“我是见不得光之人?”
鸢也轻轻耸肩:“只是觉得,无须成为他人闲话的焦点。”
他是高桥新结识的盟友,若是被人目睹他们私下会面,即便是以足趾思考,也知必有流言蜚语。
众人或许不会妄猜他们为夫妻,只会疑心她是他的红颜知己,因此他才会答应合作。
尉迟对此并未计较,依言由后门而入。鸢也怀抱双臂立于府邸门前,静候他走近。
寒风瑟瑟,他笔挺的西装外披着一件黑缎长袍,更显身形修长,眉如远山,唇色淡雅。
“路上购得。”他递给她手中的物品。
鸢也展开一看,原来是煎饼,那次离姜府之路,她曾下车买过一袋。
她略一怔愣,撕下一角,细嚼慢咽,外酥内嫩,滋味甚佳。
尉迟步入她的书房,先环顾四周,布置简洁却温馨,正是她的风格。阿庭趴卧在榻上,怀中抱了个布偶,身上盖着她的披风。
他微微一笑,轻声抱起阿庭。
“他为何出现在我府上?”鸢也倚门而视。
尉迟竟答:“我也不知。”
“他是你亲子,你会不知情?难道是有人拐了他,又不慎将他丢在这里?”这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