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谢景云真是有点累了,他居然感觉到身旁人摁住他的手正隐隐约约的在颤抖。
“没事,这次用手就可以。”
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脖颈贴近头皮的位置都有一个小小的,可以连接其精神力的u型端口。
这是被人为刻意开凿出来的,一般这种手术,在婴儿出生时便已进行,并且在同样选择下,机器检测会比人工检测要简单,数据也会更精准。
因此,他听到对方说“用手就可以时”,谢景云的脸上倒是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最近睡眠怎么样?”
“有梦,但大多时候只要醒过一次就不会再继续了。”
“睡眠时间通常持续几个小时”
“三个?有时没有人惊扰的情况下也能多睡四十多分钟。”
“你的身量很小,平时应该注意一下饮食。”
“……”
“我看见你的后背有被火烧伤的痕迹,胸膛也有几道刻印很深的刀痕,能冒昧的问一句是怎么弄的吗?”
“……”
谢景云在沉默片刻之后,忽然用力扯住“医护人员”的胳膊:“被家暴。”
“我的丈夫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他经常用火撩我,用刀砍我,心情不好时甚至还会对我拳脚相加,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
“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诊疗室内一片寂静。
谢景云再抬眼时,眼神之间哪有茫然,简直一片清明。
“抱歉,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
站在他面前的医师一点一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景云眼神克制,但霎时冰凉的手脚还是将他那么多天以来,所经历的种种,所事无巨细体验过不安与焦灼泄露了出来,并有一种愈燃愈旺的苗头:“是么?”
他嘴角轻咧,干涸地嘴唇渗出丝丝鲜血。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医护人员,有时也会好奇病人的家里事呢。”
“不会,我们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过往的病历单显示,谢景云当初碎掉的精神体最近正在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龟速愈合。
有关精神体的检查涉及全身。
当青年医师要求谢景云把双腿分开时。
“怎么了?平时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会动手,现在换了个身份,就打算让我自己主动?”
谢景云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毕竟对方一走就是那么久,不仅在他需要他时杳无音信,甚至在他最难熬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他和别人的喜讯。
“什么时候?”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医师”静静的垂下眉眼,沉默宛如雕塑。
谢景云虽然看不清对方在哪里,但还是定定的看向前方:“从你说我身量很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