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从连的手盖上林辰后脑,抓住他的头发让彼此拉开一点距离。他细细咀嚼着林辰眼里满盈的迷乱而清醒的情欲,倏地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他们交融的时刻彼此都在不知疲倦地重复越界与退缩,放肆却又审慎。林辰被无止境般的顶弄磨蹭激得无法自持,整个人软在刑从连怀里,直到无边无际的快感终于又漫过了强行压抑的难耐。
林辰克制不住地打着战,甚至体内还在不停痉挛,就被刑从连掰过头轻缓地接了一个吻。暖融的呼吸相互勾缠,在静默里唇舌沉默地交流着火热情潮的余温。
“刑从连。”
林辰靠在沙发上,看着刑从连给自己松开手上的领带时,突然唤道。
“嗯?”刑从连抬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餍足的爱意。
“我爱你。”林辰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我也是。”刑从连握住林辰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他的指节,虔诚地应道。
刑从连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有想过,自己对林辰的感情到底有几斤几两。
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完全无法想象没有林辰的生活了。老实说,前几十年没有林辰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已经成为了一个对他而言费解的难题。
但是具体有多深呢?他于是漫无目的地遐思起来。
论据从“我今早还陪林顾问早起”准备到“我能为他而活”,刑从连就武断地下结论:我超爱。
那么林辰呢?
好蠢的问题。刑从连对这个举一反三式的问题无情地下了断语。
但正好闲来无事,话题都撂这了正好拿来骚扰一下林顾问。
“林顾问,”刑从连把切好的西红柿块倒进锅里,“冒昧问个问题。”
林辰抄着锅铲忙着应付锅里炸起的香味,抽空应了一声:“请说?”
“你有多爱我?”刑从连干脆利落地说,饶有兴味地偏头,期待地看向他。
“?”林辰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昨晚我已经论述过了。”
昨晚……
想到林辰最后恶狠狠拥吻自己的失控样子,刑从连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嘴角,连话音里都带着笑意:“也是,那林顾问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来论述下我有多爱你吗?”
“很好的建议,刑队长,”林辰在瓶瓶罐罐的调料之间挑挑拣拣,闲散地说:“但我恐怕要先把饭吃了才有力气好好听你的论述。”
“谢谢林顾问赏光。”刑从连高兴地说,接了碗水递给他,“好香啊。”
林辰不太理解触发刑从连调情行为的机制,明明他们只是一起做个饭而已。可怕的种族天赋。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刑从连站在夜风里,怡然呼吸着带有桂花香的潮湿空气,随手接过林辰递来的衣服套上衣架挂上晾衣绳,认真地说,“只是太喜欢林顾问而已。”
“而已……吗。”林辰自言自语道,利落地抖开下一件衣服,递给刑从连。
“你看啊,”刑从连不慌不忙地找补,“林顾问是纯血统的中国人,没错吧?”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林辰点头认同。
“但是林顾问的调情技术令我望尘莫及,所以我认为我那微薄的异国血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林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刑队长调情的造诣显然在我之上。”
刑从连收好晾衣杆,侧过头亲了亲林辰的耳朵,心情很好地说:“那好吧。想必林老师一定很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高兴?”
“当然,”林辰趁他不注意掐住他下颌,在刑从连讶异而顺从的眼神里又凑上去在嘴角亲了一口。那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在刑从连主动加深之前,林辰制住了他,在毫厘之外垂眼端详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过林老师决定今晚加一堂课,不知道刑从连同学有没有兴趣来听?”
在黯淡的月色和微醺的水汽里,林辰勾引出了一点兴致盎然的亮。然后他被那光亮吻住了。
刑从连一直觉得,自从跟林辰谈了以后,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数直线上升,且居高不下。如果说放置也可以为幸福指数添砖加瓦的话,今天的指数想必高得令人发指。
不愧是玩心理的,搞起情趣也是一把好手。具体来说,林辰轻而易举地挑起了他的期待,却在亲完那一下之后就把他推开,说要去准备一下课件,什么的。
刑从连当时笑容满面地好好好你去你去,安安分分地等林辰洗完澡出来,自己再进去认认真真洗澡。结果等他烧包地只围着浴巾出来当然,只是体贴地为了配合林老师快速进入上课状态,就发现林辰真的坐在那张书桌边,低头写着什么。
刑从连没有打扰他,自己悄悄在床上躺下,抄起林辰放在床边的睡前读物顾自看了起来。
林辰当然知道他来了,但只是偏过头冲他笑笑,并带着那种笑意继续写他的“教案”。
两个人互不干扰又共同营造的氛围实在静谧而美好,刑从连很喜欢林辰在身边的感觉。在翻页的间隙,刑从连时不时抬眼看向林辰。虽然彼此都不言不语,但林辰低垂眉眼的样子实在太英俊,以至于他只是看看就已满心欢喜。
空闲、爱人、床……一切都很好,但是问题在于,今天晚上他们明明有别的安排。距离林辰勾引他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刑从连觉得自己都快被钓成翘嘴了。
在刑从连。骤雨已止,花朵不再被风雨摇曳,而带着些微湿润的水汽缓缓溢出其芳香……
演奏家缓缓拉出了最后一个音符。等室内归于寂静,刑从连终于睁开眼,轻轻鼓着掌,对阳台上的音乐家朗声说道:“您的乐声真美。”
演奏家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房间里多了个人。他也毫不介意,反而放下提琴走到刑从连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微笑着说:“谢谢,您的花也很美。”
刑从连也笑了起来,把手中的花递在他面前,“那太好了,请收下吧。”
“啊,谢谢。”演奏家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收下了花,环顾四周,最后把花插进了自己挂在墙上的大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