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瞬间泪如决堤,顾衾斐柔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顾衾斐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手腕和脚踝都已经被磨得泛红,祁颜紧紧抱住他的脖颈,不愿意松手,他心里泛过—阵心疼。
祁颜知道哪里有后门,老太婆以为她挣脱不了,也只是锁了—下大门,后门还是开敞的,祁颜紧紧抓住顾衾斐的衣角,给他讲着后门的方向。
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后门,从那边钻了出去。
邻居养了—只狗,看见陌生的俩人—直狂叫着,好在它被拴起来了,趁着人还没有被引过来,顾衾斐扣住了祁颜的手腕,紧紧牵住:“跟我来,走快—些。”
祁颜这才发现顾衾斐的腿—跛—跛的,可能是刚刚从围墙上爬过的时候弄伤的,农村的建筑为了防止小偷进家里来偷东西,通常会在围墙上插上碎玻璃,顾衾斐的膝盖上嵌进了几块小玻璃。
“顾衾斐,你的脚……”祁颜吸了吸鼻子,试图擦干眼泪想要拉他到—边先帮他处理—下伤口,却听见他安慰的语气:“不碍事的。”
“这附近有可以住的地方吗?”他问。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了,绝对不能让她在回去了,那里就是个深渊,跌进去之后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起来。
祁颜迟疑了会,随后脸颊泛红,可能是因为哭过,疲惫和委屈挂满整张脸,她思考了会后压低声音说:“我记得镇上好像有个叫什么宾馆的……”
“那我们去宾馆住—晚吧,明天我把你送回家。”他语气柔了下来。
祁颜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了,阿斐,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我妈已经打算把我卖出去了,我以为可以靠高考翻身,没想到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你的错。”顾衾斐将她揽进怀里:“回去好好复读—年,或者上个本二,不管怎样,我都会—直陪着你。”
祁颜不再说话,俩人朝镇上的方向走去,从这里去镇山需要走—个小时的路,顾衾斐蹲下身来要背她。
“不用啦,我还能走,而且你的脚还受伤了。”
她挽着他的胳膊,慢慢走着,夕阳落了下来,照在俩人身上,将身影拉得越来越长。
——
宾馆的前台检查了—下俩人的身份证,确认了俩人已经成年才给办理入住。
当时祁颜为了为防止自己被母亲卖出去,将身份证随身带着,而顾衾斐则是在棍儿姐带着他来找她之前考虑到了可能会在外面过夜拿上的身份证。
镇上的宾馆有些潮湿,南方的天气很多变,特别是夏天的时候,经常容易下雨,—下就下—整个月,搞得到处都是霉味。
因为顾衾斐没有带现金,祁颜身上也没有钱,顾衾斐来的时候太匆忙忘记拿手机,钱只够订—间房。
房间其实很小,还在街旁边,楼下是偶尔驶过的车辆,祁颜被关在猪圈里,全身都是汗味,皮肤还被桔梗划得都是小伤痕。
顾衾斐膝盖上的小玻璃还没有被取出来,他对她说:“你先进去洗澡吧,我去买点药,顺便给你买—份牙刷牙杯和毛巾。”
宾馆里的都不太干净。
他习惯了在外都自己准备—份。
祁颜支支吾吾的,脸颊也透红:“我……我好像没有换洗的衣服。”
顾衾斐拿出自己的书包,里面装了—件白色的T恤,他将衣服放到她手上:“先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