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云琅失踪
时光荏苒,三年的流转在各自的生命轴线上刻下了不同的痕迹。云琅硬朗的身影如同一柄锋利长剑,在纵横复杂的权力场中逐渐凸显其锐利与智谋。奉议郎之名已是往昔,如今他已跻身千户,手下有了一批完全属于自己的人。而这几年,许砚清高中后就从翰林院修撰一路升至太子少师,俨然成了京中新贵。
初夏时节,一连半月京中大雨不绝,朝廷内外已经收到了不少地方的灾情上报。这一日,凌晨时分,天色尚暗,一行身影穿行在寂静而湿润的街巷中。为者正是云琅,他带领着部下不断在周边巡视,脚下积水泛起连串水花,沉闷的天气预示着雨势还将持续。
北城河畔已有工匠和士兵在等候着千户大人的检阅。河流因持续大雨而暴涨,急流轰鸣不息仿佛随时会侵袭河岸。工人们忙碌于加固堤坝,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疲惫。
走上临时支起的观察台,云琅审视着浑浊波涛中汹涌澎湃的洪水。他皱紧了眉头,心知这样的情形坝体能否扛住实在难以预料。
突然间,一道惊呼声划破沉默:“水来了!快跑!”恐慌的叫喊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只见那原本坚固的河坝此刻已经裂开了口子,一个接一个巨石和木柱伴随急促流水咆哮直冲而下。
“后退!”云琅大喝一声,命令士兵保护着民众撤离险地。但灾难生得太快,顷刻间洪峰就淹没了大片堤岸。一个接一个饱含泥沙的浪涛扑面而来,如同漆黑粘稠死神之手欲拔取每个生命。
“小心!”云琅见状立即推开旁边已被吓呆的兵卒。但下一刻,他的视线瞬间模糊化作混沌一片——水声、呼喊声、以及金属冲突声交织在耳畔回响。
云琅在洪流中失踪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迅席卷整个京城。云琅不仅是千户,更是武安侯云轩之子,他的失踪对于军中乃至朝廷而言都是一场打击。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闻听此事后,面色顿时凝重下来。立刻召集近臣议事,并下令全力搜寻云琅的下落。同时,皇帝隐约觉得这场灾难并非自然成因,其中可能隐藏着人为的渎职或贪腐行为。
“朕要查明真相。”盛怒之下的皇帝命令道,“严查沿河工程建造过程中的所有环节,无论涉及何人,都必须深挖到底。”为表重视,皇帝将此案交由太子,并令大理寺与督查院协助调查。
许砚清得知消息时正在文渊阁处理公务,手中的笔蓦然停在半空中,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迫参加科举时,那个默默注视自己的眼神。只是还没等他多想,一道声音传至耳边。
“老师。”太子祝衡面带忧色,行走间的气度仍然透露出他的权威。步入文渊阁,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直奔重点:“老师,北城水患武安侯之子云琅失踪一事你可听说了?”
阳光从高悬窗外倾泻而入,在这庄严肃穆的书房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太子在那斑驳的光影里停住了脚步,凝视着许砚清那张沉着冷静的面孔。
“此次连年未见的洪灾非比寻常,我父皇也怀疑其背后隐藏着人为因素。”太子声音略显低沉,“你知道的,云琅不只是京中的一个千户而已,他还是武安侯独子……”
太子没有说完话语中满盈的担忧已经及时传达。许砚清颔表示明白太子意思。
“父皇要我查此次水患原委,并且还要深挖出可能存在的贪腐和渎职问题。此案涉及甚广、极端敏感。”太子缓缓说出自己的来由,“现在父皇将调查任务交由我手中。”
许砚清面色不变:“殿下是要我帮你找人还是查案?”
“查案。”太子坚定道,“孤需要一个此案的旁观者,一个不会被权力所左右的人来暗中调查。”
在书案旁边古木香味弥漫、墨香四溢中,太子以坦然诚恳姿态请求许砚清:“老师,我需要你帮我。”
许砚清面色不变考虑片刻后答复:“殿下放心吧,若真如陛下所言此系人祸,微臣自当尽力。”
听到许砚清的话,太子祝衡的面容稍露放松,他知道许砚清不仅智谋无双,而且不涉党争,这样的人用着无疑最是安心。
“那便有劳老师了。”太子点头表示谢意,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许砚清,“这是孤父皇特赐之物,可助你便宜行事。”
阳光下,玉佩泛着淡淡莹白色光辉。许砚清接过玉佩,淡声应道。“殿下尽可放心。”
两人自文渊阁分开后,许砚清便借着太子之名去各部调集人手,派遣到各处调查问询河堤工程资金流向、相关人员的背景资料等,而另一边,他则私下向自己的好友萧正南借了几个得力的人追查云琅的下落。
顺着调查结果,许砚清追踪到了护城河的周边,许砚清站在护城河边,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对面的建筑。一排看似废弃已久的屋舍,外观陈旧,门窗紧闭,无人问津。他打量了许久,虽然判定可能性不大,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正当他犹豫之时,门扉忽然间响起微弱的吱呀声。一个身影探头出来,环顾四周后迅关上门扉消失不见。许砚清眼前一亮,那人虽然遮掩得很好但行动间却流露出少见的警觉。
决定进去看个究竟的他示意随从稍作退避,自己轻步上前敲响老屋木门。
“谁?”内里传来一个女生小心翼翼的嗓音。
“在下许砚清。”他回应,“有事想要问问姑娘。”
等待片刻后,木门应声开启了一条缝,露出祝卿欢带着畏惧和好奇交织的脸庞。看着许砚清帅气温和的脸,她犹豫了半晌,关上了门。
“有什么要问的,你就这样问吧。我不太敢给你开门。”小姑娘的声音随后响起。
看着眼前那扇将垮不垮的门,许砚清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