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眠眠拉拉宁淞雾的衣角,宁淞雾一脸愤怒,又不得不忍下,也没有理贺兰眠眠,自己一个人支着脑袋生闷气。
“你不要惹她,她是江南赫赫有名的世家兰府的长女,她叫兰泽。江湖四大世家你知道吧?很厉害的,我看老有一堆人天天巴结讨好她。”贺兰眠眠悄悄和宁淞雾小声说着那女孩的身份。
“那又怎样?!”宁淞雾一说话就火很大的架式。
“兰府的府主和北罚掌门素来交好,听说兰泽对北罚的什么事都了解一些。她要是讨厌你,可有的是办法整你!”贺兰眠眠叹气,自己的这个室友惹到了麻烦的人。
“这里坐的人,身份都这样显赫?你家里做什么的?”宁淞雾略有好奇地看贺兰眠眠。
贺兰眠眠一呆,面露难色,口中吞吞吐吐:“这……我不好说……”
“哦……不说就不说。”宁淞雾一下又蔫了,软软倒在桌上。她没有一点心思想听凭子徕在上面喋喋不休的说教。
脖间的流玉不太舒服地硌在肉里,散着丝丝暖意。想到这块玉里还融了师父的一滴血,宁淞雾鼻头莫名一酸。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雾这里。她好想师父。
想着想着,宁淞雾眼睛又红红的。
当晚,贺兰眠眠几次逗弄宁淞雾,见宁淞雾老是走神,就撇撇嘴爬上床睡觉了。
宁淞雾独自一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她什么都不想做,但是也不想睡觉。白天里听那些弟子说的话,还有之前子笙师兄提过一句他和岑染师姐都是从鸿飞阁过去的,看来鸿飞阁的这些弟子,的确都是有可能拜入尊上门下的。
整个北罚宫上下,只有她是异类,就是因为冉繁殷一时的侧隐之心才破了例。师父还是嫌弃她不如这些鸿飞阁出来的正规弟子吧!所以又把她扔到这里回炉重造。
如果到时候她学得不如其他弟子,师父会不会就不喜雾她了,真的不要她了,然后选一个优秀的弟子做她的小徒弟?
宁淞雾使劲晃晃脑袋,她不要想到这些。
宁淞雾霍得睁开眼睛,她想起还没做完的一件事---------为师父画一幅北罚宫风景图。
宁淞雾忽的又看向自己的右手。
如果用右手画完这幅图,师父看见一定会开心吧。
一想到要用右手,宁淞雾又心虚起来,手掌不住颤抖。她慢慢摸向笔架上挂的毛笔,有点紧张地握在手里。
当年,这只手筋骨俱断,右手险些和手臂分家。即使是接好了筋骨,又不断用珍奇膏药养着,有时候依旧隐隐作痛。更不用说只要一使劲,就有如江万只蚂蚁啃食骨髓一般,钻心疼痛。
师父每每问起她右手伤势,宁淞雾不想叫师父担心,就报喜不报忧,有时甚至谎报,疼也忍着不说。冉繁殷确实不知道,也不会想到,她十岁的小徒儿会这样顾及她的心情。
宁淞雾捏着笔杆的手颤得不像话,笔尖上沾的墨晃晃悠悠,终于“啪”地掉到雪白的宣纸上,一点浓黑缓缓晕染开来。
可那笔却一直下不去。
鸿飞阁的弟子寝房区一片漆黑,除了这一间屋子的窗口,彻夜亮着一点烛光,东方露白都不曾熄灭。
第77章惶恐
罗笙和贺兰眠眠窃声商议一番,也不知到底说了什么。过了许久,罗笙黑着个脸离开了。这死丫头,脑袋这么灵光,还用得着自己管她?
贺兰眠眠笑着看子笙离开,然后自己也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慢慢走回学堂。
不出所料的,宁淞雾见她回来第一句就问:“你和子笙师兄认识么?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贺兰眠眠毫不避讳地说:“远房亲戚啊,平时走动不多,所以他不知道我入北罚了,刚刚一看见有点激动而已。”
“你居然是子笙师兄的远亲?”宁淞雾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世界真小……子笙师兄,出身也应该是名门望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