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從他身上挪開,站起身來。
回頭一看,我們倆渾身的血,比起剛才的古宅主人,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當然,這些血都是來自於沈緣那被穿透的手掌。
我站起來了,沈緣也哼哼著靠著古樹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他嘆氣埋怨:「肚子也痛,胳膊也痛……」
「要不是我,你早就感覺不到痛了,腦袋和脖子……」我比劃了一下,「分家。」
沈緣笑了笑,不像平時那樣跟我一句頂一句的答話,他用自己「殘破」的手掌,握住了自己脫臼的手肘,接古樹支撐,一用力,自己將脫臼的關節擰了回去。
我看著他面不改色的對自己做這些事情,又想到了之前他「發瘋」的時候,對自己做的那些動作,我很奇怪:
「這個詭異的地方,好像會將大家的情緒變得極端,但別人都是在殺人,都是在向外索求,怎麼到了你這兒,你就開始殺自己了?」
沈緣順了順自己的胳膊,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這才抬頭看我:
「因為……我最害怕的,是自己失控。」
我挑眉不解其意。
沈緣又低頭,撕了自己衣擺上的衣服,將自己流血的手粗略包紮了一下,他咬著布條,含混的說了一句:「我怕自己,變成鑰匙。」
「什麼?」我沒聽明白,「什麼鑰匙?」
沈緣抬頭,微笑著望著我:「讓這個世界變得無序的鑰匙。」
此時的他,像一隻染了血的花蝴蝶,與先前那隻「黑蝴蝶」簡直判若兩人,我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總結:「你就是怕自己發瘋,所以努力的在控制自己唄。這個地方,是讓你想控制自己這件事,變得極端了。」
「嗯。」沈緣認可,「我們小良果真聰明。」
我撇嘴:「害怕發瘋到過害怕死亡……我有點看不懂你,但你要是發瘋殺人,那我一定劈死你。」
沈緣眉梢一挑:「那你……」他笑道,「可一定要說到做到啊。」
我也眉梢一挑:「還有你這樣的要求?」
第24章
沈緣笑眯眯的望著我,沒有回應我,但院子牆邊卻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吼叫。我轉頭看去,是一個躺在地上的婦人在無意識的抽搐。
在古宅主人離開這小院之後,四周的人又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在我來的時候,他們基本都被沈緣撂倒,昏迷了過去。而後古宅主人到了,有的人在昏迷的情況下都在無意識的往院外爬動。
現在古宅主人走了,他們肢體角度奇異的扭曲著,似乎要從地上爬起來。
這婦人就是其中之一,嘴裡不停的發出詭異的吼叫。
「換個地方聊吧。」我見他們都要醒了,提議道,「先前我醒過來的那個亭子上沒人,青陽和花朝都被我綁在那兒呢。你先隨我過去,路上也看看,這是不是你認識的地方……」
「是6門舊宅。」沈緣此時已經包好了手掌上的傷口,他靠樹坐著,眸光清淺掃過周圍的人,「這裡的人,也都是一百年前,6門舊人,有門客、弟子、僕從……那位哼哼唧唧最大聲的,是6青冥的一位妾室。」
我聽得一驚:「那剛才走過的那個最是可怕的人……」
「嗯。」沈緣望向我,「是6青冥。」
「他不是被你封印了嗎?」我奇怪的質問沈緣,「雁峰山石之中,你說的呀。」
「這裡,正是我的封印之中。」
我默了默,捋了捋思緒,然後捏了捏眉心,拋出了我的疑問:
「你做的封印,你怎麼還會著了道?」我一時沒遏制住我的嫌棄,「在那深山老林裡面走了那麼久,你之前都感覺不到嗎?」
沈緣不以為恥,反而撇了撇嘴,輕巧道:「被雷劈的唄。」
我:「……」
他說出此話,我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驕傲還是該懊惱。
緩了緩,我梳理了一下線索:「湖濱鎮離雁峰近,花朝選了個深山老林,選得離雁峰6門更近了,她挖了個坑,我們掉進去,然後來了這裡。」我啞然,「她就這麼巧,挖到了你封印6青冥的那個石頭?」
沈緣聞言,笑了我一會兒:「哪會這麼巧。我此前不是與你說了嗎,6青冥是一個修仙的天縱奇才。要封印一個奇才,豈會那麼容易。」
「所以你……」
「所以我用雁峰方圓一里山川,畫了一個大陣,封印他的那方山石是大陣中心。花朝挖到的,應該是封印陣法的其中一個邊緣。你我在坑裡看到的那條白色的靈力『絲線』,是陣法的靈力線條。」
我皺眉,再一次質疑的抱起了手:「你的陣也不厲害嘛,花朝給你這封印陣法磕了個邊邊角角,它就開始『濫殺無辜』了。」
沈緣又聽笑了:「小良果,我的陣法這麼容易損壞,那你手上的陣法,你怎麼研究不出門道呀?」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相思花印記,在印記下藏著我與沈緣聯繫的陣法,之前我想改他的陣法,自己研究了許久,確實沒有研究出門道來。
最後還得經他的手……
「有人故意損毀我的封印陣法。」沈緣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卻敏銳的聽出他話語裡的淡漠殺機。
我打量沈緣,見他還靠樹坐著,半分不為四周越來越躁動的人而感到驚慌,他甚至還抓了抓他的頭髮,順手從旁邊的地上撿了一根古樹的細小枝丫,作為簪子,將自己披散的頭髮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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