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月并未挣扎,依偎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两者静静依偎着,谁都不想破坏静谧的气氛。人不言,却有万千情语诉于群山。
良久,夜如月终于开口:“文轩,我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你是谁。”
文轩一愣,当日一见他也有相同的感觉。可他自知生平,从小体弱多病到后来深山学艺,两人断无相识的可能。双手紧了紧,他才轻声道:“佛说因果轮回,这便是命中注定吧。”
夜如月侧头看着文轩,眼神中闪着明亮的光芒,她自小被玉玲珑收养,极少离开瑶山,也明白二人断无相识的可能,前世之说或许并非虚谈,“或许吧!”
“师父说见到我的那个晚上,月亮升得很大,照得整个天地一片明亮。可唯有那条河里一团漆黑,而我就在河里的襁褓中随波逐流。师父说幸亏那天的月色,她才得以看到我,救下我。”
“师父说父母弃之,尚不如圆月之恩。我就该以月为母,以夜为父,故而取名夜如月。”
文轩静静听着,他不知道夜如月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也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女孩一遇良人便开心扉,哪怕人前生人勿进的神女。
“师父说我从小聪慧,张口能言,哪怕转世灵童也望尘莫及。师父教我修炼,说从我能记事起便已是凝神期的修为。”
“但年岁愈长,反而每况愈下,许多事情都已记不清楚,仿佛每长一岁,是为了忘却一些东西。如今记事前后的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好在一身修为没有付出东流,才没枉费师父一番心血。”
开始时文轩还觉得一切熟悉,仿若与他年幼时的经历有些类似,但越听越是震惊。一个记事的孩童能有几个年岁,能识文写字已是不错,能修炼至凝神境闻所未闻,更叫那些自诩天才的人如何自处?这哪是什么灵童转世,说灵仙转世也不为过。
心中惊疑不定,他轻轻抬起夜如月的手腕。
夜如月笑笑也不挣扎,任由他施为,“没有用,师父以为找到个绝世天才,自然费尽心血,但遍寻古籍也未现此般其难杂症。”
一盏茶的功夫,文轩终于无奈地点点头。如她所说,并无任何异常。
而之所以如此唯有两种可能,一是夜如月并无病疾,毕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事情数见不鲜,伤仲永也不在少数;二是他境界不够,看不出夜如月的问题。然虽说术业有专攻,他如今至少也看到得道的门槛了,一般的奇难杂症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文轩轻声安慰道:“我幼时也曾生一些奇异的事情,甚至差些夭折,幸得踏入修炼之道,才侥幸留下性命。从那时起我便知道祸福相依的道理。”
“然而昨日之事终如东流之水,不过轮回之海中的一片涟漪,可忆不可追。人生天地间,不过远行客。远去的风景值得怀念,眼前的风景更值得留恋。”
夜如月轻咛一声,便埋在文轩怀里。周围又一次陷入宁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声。
两个人就这般依偎在一起,这一刻天地似乎已不复存在,时间也停止了流逝化作永恒。
文轩轻抚着夜如月的三千青丝,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道:“月儿,你开始认主吧。”
夜如月轻声答应,文轩才将她放开。她盘膝而坐,双掌合于丹田,真元运行一个周天后,一滴鲜红才从指尖落到剑身之上。
“嗡”如水滴入如镜的湖面,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远远荡去,整个剑身开始颤动不止。
“凝神静气,固守本心!”文轩说着已将双手贴在她的背上。
剑身颤抖地愈厉害,若非夜如月极力压制,顷刻间便会化作一道流光远遁而去。但随着文轩的气息越来越重,剑身终于渐渐平息,不再颤动。
见真元奏效,夜如月一喜,真元运转又快了三分。而整个剑身已蒙上一层莹莹的光辉,宛若笼上了一层月纱。渐渐光芒愈盛,两个人已聚成一个光团。
文轩能清晰感受到仙剑中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只要将过五成,仙剑就会受到控制。而夜如月则借助他的气息也渐渐将自己的气息烙印其中,只要她将气息完全替换,认主便完成了。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若非剑身蜕凡之前便沾染文轩的气息,两者里应外合,只第一步便会挡住无数人,甚者还会反伤其主,更遑谈认主了。
“月儿,一鼓作气!”文轩话落却不由眉头一皱,“想不到他们竟这个时候赶来了!”
“怎么了?”听出文轩的惊疑,夜如月放开心神,然却毫无所获,只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