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闪过,什么划过长空,溅起一滩血水。
微凉。
容岑直愣愣回头,才乍然觉,自己身后有条“虎视眈眈”已久的软体动物。
长如柳条,足有腿粗。
这是今天在迷障林看到的第二种动物。她内心默默记下。
江允从袖中取了干净帕子,下意识要为容岑擦拭,手举到她脸侧,却又停下,指尖动了动,将帕子递给她。
“往里走更凶险,长蛇蚁虫只会越来越多,注意脚下。”他解了之前的藤蔓,飞身跃起又扯了根新的,韧劲十足,在手臂打了死结,“藤蔓绑死,跟紧我。”
“多谢。”容岑照做。
眼下重要,两人暂将旧账揭过不提。
再往里走,很快便遇到一片沼泽,黑而浓稠,像口柴火锅,咕噜噜吐泡泡,散出腥臭难闻的气味。
容岑愕然:“没路了?”
江允:“你轻功如何?”
“嗯,就还行。”容岑面不改色。
女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说实话。”
他满眼质疑,容岑嘴硬道:“我轻功挺好的。”微顿,又欲盖弥彰补了两字,“真的。”
没轻功,但不能让你知道啊。
半炷香后,容岑被迫开启了爬树之旅。树干笔直光滑,她以前玩过的高空攀岩都比这容易。
看着轻松飞上树、已悠闲躺在树枝上、正哼着小曲儿的江允,容岑眼神幽怨。
好奇心连天王老子都能害死。
她就不该进这迷障林!
容岑双手抱树,手臂都环不拢巨树,她两脚用力蹬,艰难蠕动着。只是好不容易向上一寸,就要往下掉两寸。
难得很。
说没轻功就用爬的,这什么破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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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州。
正月里,雨水连下一旬方歇,上元佳节晴空初霁,第二日突然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午后半边天都是暗沉沉的,恍如黑夜。电闪雷鸣间才叫人看清这是青天白日。
难得入睡的太后亦被天边惊雷炸醒。
行宫中,太后被分配的宫殿如同冷宫,长年失修,来时蜘蛛网遍布,蟑螂耗子到处蹿。
大费周章收拾好,太后才委屈住下。
今儿这遭雷,却是将窗户劈开了,细雨斜飞,顺着那块缺处淋进殿内,地面湿漉漉一片水渍。
封菊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太后盯着某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这倒春寒的,天凉,您再躺下歇会吧?”
不乱怒火的太后是很好伺候的主子,封菊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刺骨,连忙又去抱了床被子给她加盖上去。
“四日了。”
太后眼神迷离,似喃喃,“封菊,他已四日不曾留信。”
天空又劈下一道雷,坚强挺着的半扇窗户终于也被大风刮下,透明的琉璃片在殿内碎开。
下一瞬,这座如冷宫寂静的宫殿有客来访,宫门被外头的人推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进来,噗通跪下。
“太后恕罪!奴才送信来迟!”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声音太像,太后眼珠子动了动,分了半点目光到他身上。
不是金蟾。
封菊斟热茶端给那人,并向太后介绍。
“娘娘,这就是金公公带的小太监。金公公走前特别吩咐,有事由他来传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