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保证的当真做到了,再到另一棵树上,寻到了真的大包子。
兴城是何特色风味,容岑已然忘了。
脑海中倒是想起了些许兴城雪灾的场景片段,城池被厚重的雪掩埋,白茫茫一片望不尽,好似世间再寻不出第二种颜色。
兴城百姓皆穿着黑褐色粗布衣裳,飘雪美则美矣,却更冻人,大胤多少百姓都没捱过一个冬,更枉论南地盛夏大雪,天骤然寒地冻,尸横遍野,刚倒下的人立马被雪就地掩埋,三尺冰半日寒,连尸都找不回。
南浔气候温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大胤就不一样了,北地严寒,子民冻惯了。是以常宁皇帝才向大胤送国书求援,愿以此换边境十年太平。
应是两年前,那年容岑十六,宫中待久了闷烦,她自请南下,想见见皇宫之外的世界。
记不清为何与同往救灾的祁奚结为了知己。
但她不会忘记,灾救完不久,南浔便背信弃义,妄想挥师北上,先帝驾崩后更甚。常宁皇帝曾许下的十年太平就像个笑话,至今也才不过两年罢了。
国恨当头,眼前这位昔日知己,她要如何枉顾家国天下,才能真正做到笑容以对?
江允很好,但恕她始终无法卸下防备。
容岑闭了闭眼,敛去沉重情绪,再睁眼时眸中一片清明,脸上是心满意足的浅笑。
“既然庞冲已死,我也已找到肖廉,就一同出去吧。”
“不找毒菌子研究解药了?”江允问。
帝王的霸气侧漏,“封了此处便是。”
“难保不会有歹人利用迷障林行恶事,将人骗进来置之死地。”
“就如你杀庞冲那般?”容岑挑眉。
江允纠正:“是庞冲引我至此,他命丧黄泉,怪不得我。”
“他?”容岑福至心灵,“太后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我上了陛下的船,她自然要踢开挡路石。”
他说得煞有其事,但容岑还是不太信。
江允必是做了什么惹怒太后的事儿,否则就太后那种心狠手辣恶毒之人,妥妥的书中大反派,岂会如此沉不住气?
江允带着容岑又荡起了藤蔓,去与肖廉等人会合。
风自耳边吹过,只听她突然问:“你说的那位庸、神医,是何人?现在何处?”
江允虽说他是庸医,但从肖廉他们的经历来看,那小蓝药丸确实管用。那便要尊称神医了。
“你要找他炮制解药?却是不巧,他人回了南浔。解药我也不多了,不过……”江允卖了个关子,“药方我有。”
“是何药方?”
容岑急急问道。
两人恰好返回那棵大树,四脚刚落在树上,就与吃饱喝足的肖廉五人来了个十四目相对。
加上他们头顶尚还在此起彼伏呱呱呱的小可爱,足足二十四目了。
江允:“药方就在他们身上。”
容岑:“?”总不能是那几只癞蛤蟆吧?
江允却是扬了扬下巴,肯定道:“雄蟾蜍入药,可解迷障。”
肖廉五人听得面面相觑,敢情他们顶了半天的就是行走的解药啊?
缓和片刻,几人上手抓住癞蛤蟆,有了用处,这浑身疙瘩的丑东西,看着都顺眼不少。
五只小可爱出短促而尖锐的嘎嘎叫,好似在警告对方:“我也是公的,走开,不要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