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看着她的人才知道,她此刻承受的绝不亚于关公刮骨去毒的痛楚。
“奴才知道。”得庸躬身领命,走到门口,仔细的交代清楚了。
“李太医,本宫只是身体虚弱,休息即日即可。”青青双眸直视着正忙着施针的李保平,那凝重的神情,满脸的汗水绝不亚于青青。
“臣明白。”李保平看了一眼青青,垂眼受命,心中却暗叹,多少壮年汉子,多少英雄豪杰,承受此针疗时,都不免痛呼出声,皇后这么孱弱的身躯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承受力。
空气再一次的凝滞了,得庸都不忍心看向青青的双腿,更不忍看向青青的脸。
可是自始至终,这屋子就没有传出一声痛的抽气声,就连含痛的呼吸声都没有。
青青闭着眼,忍受着麻木冰冷的双腿,慢慢的回暖,慢慢的血液流畅。
酸酸的,麻麻的,隐隐的痛,每一次都扯痛心脏,每一次都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保住这双腿,即使不能一辈子,但是最少也得等太子长大成人。”直到双腿上所有的感官变成了火辣辣的痛,青青终于放松了神经,冷冷的说道。
“臣尽力而为,娘娘若是想要保住双腿,以后不能在受凉了,更不能……长时间的跪立。”李保平缓缓的收针,尽职的进言。
“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双腿就交给李爱卿了。”青青苍白的脸颊微微浮现笑意。
“娘娘可用热水泡上一会,会舒服些。”李保平没有接话,一直保持着作为一个医者该具备的品德,可是心中却也明了,他今后的一言一行将关系着皇后娘娘的命运,同样也关乎着他李家上下满门的命运。
“下官煎一副活血化瘀的药,娘娘每日服用可辅助血脉通畅。”李保平开了方子,本想拿给得庸,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煎药。
“去吧,本宫也累了,药好了,端来就可。”青青懒懒的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假寐,全身汗湿的衣服已经冰凉,她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
“臣告退。”李保平应声而退。
得庸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热水和更换的衣服,只希望皇后娘娘能舒服些。
易亲王府,两个卓尔不群的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棋盘。
“澈,那小子已经跪了一天了,你真不打算见他?”有着阳光笑意的年轻男子在放下一颗白子之后,忍不住问了。
“你说,我该不该见?”独孤澈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好友,问道。
别看周通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可是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只因为他们相交十年来,独孤澈也不敢说自己真正的了解周通。
虽然这么问,但是他也知道,独孤绝殇,他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他是奉天的易亲王,可是独孤绝殇毕竟是奉天的太子。
虽然他远离朝堂,虽然他久未上朝,但是这奉天最近的大小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更别提是把奉天搞得风风雨雨的小皇后和太子。
今天一大早,独孤绝殇就只带着一个贴身小太监过来了。
通传都是以独孤玥儿的名字,而非太子的身份。
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拜他为师。
虽然早就料到,他的安宁日子不会过得太久了,却不想他们来的那么快。
摄政王府外站了皇后娘娘,这个消息几乎是同时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到要看看,这个小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当今皇帝身体欠安,说白了,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性。
朝中势力各异,初来乍到的皇后和太子想站稳脚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思虑过后,他作为当朝太子的皇叔,一个看似对皇位并没有威胁的王爷,拉拢他那是必然。
摄政王曾经辅佐过当今皇帝登基,对皇上的衷心可见一斑,因而摄政王府也必然是在笼络计划中。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和太子居然这么的急不可耐,居然同时出发。
他们是太愚蠢,还是太大胆?
“听说这太子殿下,天资聪颖,最主要的是,具备了勤奋和刻苦的精神,实属难得。”古往今来,天资过人的人不少,勤奋刻苦的人同样不少,但是两者兼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摸索着光洁的下巴,他到是对这个太子很感兴趣,当然,怎么做,是独孤澈的事情,毕竟说来,这也是独孤澈的家事。
“听说?”独孤澈怀疑的看向面前的周通,淡淡的挑起了眉毛。
道听途说的事情,他周通也会相信?
“奉天的小皇后:勤政、谦虚,但是不软弱,奉天的小太子:聪颖、刻苦、隐忍。”周通把在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奉天流传的关于皇后和太子的特点说了出来。
不用打听,随便去哪儿都能听到,可见有些事并不那么单纯。
“你以为呢?”独孤澈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个小皇后和太子能够短短的时间内,在宫中站稳脚跟,在百姓心目中树立形象,手腕可见一斑。
最主要的是,皇帝的意愿。
别的不敢说,这小皇后和太子最大的支持者就是独孤离,听闻,皇上对这小皇后很是宠爱,对太子也是甚为器重。
虽然小皇后看来还未成年,但是皇帝宠幸小皇后的事,在皇宫乃至整个奉天并不是秘密,这才是独孤澈疑惑的地方。
即使太子是皇上的儿子,是皇上想要的继承人,但是皇上挑选的皇后是否有些稚嫩,她能承担起保护太子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