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岛顶着一脑门的问号,不过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思探究。
“奶奶,我饿了,”饭岛空的眼神飘向纸袋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疲惫的饥饿感。
“噢,是的,我怎么能忘记了,”老夫人一脸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饭岛顺着力道像猫咪般,蹭蹭老人的手掌心,搭着圆圆的大眼,显得乖巧无比,“一定要补充营养才行,身体吃不消……唉,”老人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先将自己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然后朝站立一旁的仆从招手,示意他另取些营养食物过来。
“这事情,是侑士做的不厚道……唉,要不是小爱打被子,我们还发现不了,那伤痕……”似乎是忍足老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懊恼。
“哼,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这,这不会用家暴吧,得想办法来处理……实在不行这婚约就……”门外饭岛爷爷声音高低起伏,显得很激动。
“不不,侑士绝对不会,可能都太小了,没经验……”
“是呀,也许没那么严重,或者……”
饭岛空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门外的争论,她听了片刻,努力分析半响。无奈地发现实在是不懂外面讨论的核心意思。于是她开始安心地啃着手中的面包,享受饭岛老夫人时不时及时递过来的牛奶吸管。
“好孩子,不急,慢点来,”耳边是老夫人轻柔的话语,肩上感觉得到老人家温柔地轻拍,不知道为什么,饭岛空眼睛有些酸涩,心里闷闷地生出一种‘要是就这么一直下去该多好’的念想。
这时,房门被彻底推开了,忍足老夫人轻缓地走进来,停顿了片刻,她开口说道:“昨天,咳,是今天我们,嗯!出去逛逛走走怎么样?”饭岛虽然低头啃着面包,但是也能感觉得到背部那灼人的视线,以及语气中透出的那股小心翼翼。
这让原本很累不想动的饭岛,实在是蹦不出拒绝的词句。她转身抬头直视老人,诡异地发现忍足老夫人神色中带着一丝愧疚。
‘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饭岛空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过她面上不显,依然面瘫淡定。随后,她稍稍弯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力点了点脑袋。然后低头继续啃着手中的面包。
饭岛空不会知道,在她低头那一瞬。房间内外主客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眉目传情’视线交战。他们隐蔽地运用‘手舞足蹈’和‘低声细语’交流,围绕她和侑士的未来发展,展开了一场有理有据的拉锯战。众仆人悉数围观,微垂着头,目不斜视,淡笑不语。
真正到饭岛空打理好一切,正式踏上东京街道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一路上陪伴在忍足和饭岛两老夫人身边,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的大街,让饭岛一时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她从出生到现在都如同隐士一样生活——与世隔绝。饭岛有些乏困了,为了维持住精神面貌,时不时地狠掐自己一把,跟着老人们在各大商场三进三出,按要求轮换衣服,佩戴饰品。
各类豪华品牌的服饰虽然光鲜艳丽,但在有50年审美代沟的饭岛空眼中,那基本都是浮云。同理,它们在忍足和饭岛老夫人眼中也显得过于奢华,简约不够,因此她们并没有买很多商品。一路闲逛过来,虽然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时间差惊人地达到一百年。但神奇的是,三人惊讶地发现互相之间居然产生许多审美共鸣。简直完美的印证——审美最大共性在于不断循环流动。
这样一来,两老是越来越喜欢饭岛了。忍足老夫人激颤着小心肝,恨不得立马带着饭岛去见见自己的老友们,好好地炫耀一番。至于饭岛老夫人暗自埋怨小女儿起来,不管自己孩子就算了,居然还马虎地订了门亲事,这么早就将闺女送了出去,真是太不像话了。
约莫下午五点,当他们途径一家乐器店时,忍足老夫人一顿,露出思索的神色。她从小巧的手提袋中掏出手机翻开,看了看店子的名字又瞟了眼手机屏幕,似乎是在核对信息。
这么仔细来回了三趟,她转过身,歉意地冲两人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刚不久我孙子来条信息,让我帮他取一下寄放在这里的小提琴,”她伸手点点旁边的乐器招牌,“就是这家了,你们是……”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饭岛老夫人笑眯了眼,她拍了拍身侧饭岛空的小手,颇为自豪地挺了挺腰杆,“听我小女儿说呀,我这个孙女还参加过什么,乐队?得过奖什么的尼。”饭岛空身体陡然一僵。
老夫人摸了摸饭岛空头发,心疼地说:“我这孙女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乖、太听话、太孝顺了点,”边说着边温柔地点了点饭岛的脑袋瓜,“知道你是听了你妈妈临行前说的忠告,怕吵闹了会影响我们几个老人休息,但是连最喜爱的架子鼓都不玩了,还是苦着你了。”(饭岛空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忍足老夫人的眼睛,也越发变得柔和。她上前一步,安抚地轻拍饭岛的手背柔声说:“不要听你妈妈瞎说,她是唬你的。家里空房子这么多隔音效果又好,哪里影响的到。要不是今天听饭岛亲家说起这个事,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乐器玩得那么好呢。”说着,她牵起饭岛另外一只手,三人就这么慢慢挪步走进乐器店。
一路逛来,饭岛在忍足夫人的暗示下,靠着当年训练时的死记硬背,得体优雅地品鉴着各种乐器特性。她那从容的姿态,精妙的论据和论点,让一边的店员时不时露出赞叹的目光。老夫人的眼神也越来越钟意,弄得饭岛莫名地觉得有些窘迫——她自认只是些粗皮浅显的内容。
她有点受不了的借着尿遁,暂时离开那片火热区。低头疾驰,一个不小心,饭岛空狠狠地踩到一人的脚背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低声道歉。
“噗哩,算了”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饭岛抬头,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白发男孩,身上松垮地披着一件土黄色的外套,懒散地靠在木椅上。
突然,只见对方眼神一转,面上似乎凝固呆滞。半响,他嘴角微勾,轻笑出声。
“小姐,我们似曾相识呢”他说。
☆、娇妻,在努力
饭岛空一愣,没有说话,反而以一种莫名的神色瞟了他一眼,微微侧身平稳地走了过去。
“……,哈,那么匆忙有什么事吗?”仁王提高了音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女就这么平静越过,就这么被对方彻底无视。他放于膝盖上的拳头捏得有些泛白,自嘲地想‘喂喂不至于吧,嗯,应该是这家伙没有听见吧’
这一次饭岛空连眼神都懒得给,依旧匀速向前走着。
仁王心情有些不爽,任谁一个雌性堆里的聚焦体,陡然间被一个女生忽视,而且还是被一个追他暗恋他的女生给忽视——这严重戳伤了他的小宇宙。
仁王扯了扯衣襟,站了起来几大步追赶上前面的饭岛,身体横拦在她的前方,语气带点嘲讽“喂,看见熟人不用故作不认识吧,你家大人会不会教你啊?”原本一直处于游神状态的饭岛,突然眼神一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准你这么说asa老师!”随后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恢复淑女微笑,偏身而过,只不过在途径他时顺便狠狠地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