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游戏pk视频而已。”说话的正是消失在书房的侑士,只见他拿着一杯白水,头发湿漉漉、软趴趴地垂着,脖子上围了一圈润湿的毛巾。
惠理奈只能眺望到一些画面,正无奈之时,却恰巧听到了一个清冷女声的解说。
这是一段将势运用到极致pk竞技。
似乎配合着画面里不断闪动的动作,姿势、绝招、地形,女生适时地进行着解说,言语中还带着一点积累起来的崇拜。她说得那么激情澎湃,那么出神入化,说得让惠理奈这个不怎么关注游戏的人都有点热血沸腾起来。
“说完了?说完了走吧。”解说一结束,侑士又插话了。
不过他那吊儿郎当的口气明显惹了众怒,顿时一群激光射线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向他开火。
“小样儿,眼高手低了吧,难道你都不对此激动一下,”惠理奈瞥了一他眼,口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嗯,啊,我真的好激动啊,这不是想躲到外面去偷偷流泪么。”侑士将眼镜片擦了会后重新戴上,淡淡地叙述。
“……”惠理奈眼中含有戾气,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
侑士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红肿着眼说:“我很难过。”
“……”
“开玩笑的。”没等惠理奈大姐发飙,侑士赶忙跑到迹部身边,然后两人一起走向书房方向似乎要说点悄悄话。
惠理奈看得一呆,这小子越来越没礼貌了,就算真不喜欢也不能在那些喜欢的朋友面前表现出来啊,这不纯粹找不痛快么,扭头,看见身侧居然是饭岛和那长发清冷的女孩一起静静地站着,忍不住问一句:“那个,他这么无视你的偶像你不生气?”
女生偏头,蹙眉没有说话,倒是饭岛淡淡地说:“这只是我们的解压计划之一。”
“到底是怎么回事?”惠理奈问。
“最近全国大赛的失利,队员们的状态有点问题,似乎大家都有很大的压力和失落感,正好这款格斗游戏是团体形式而且结束时间会在明年东京大赛前,于是我向迹部提出了压力转移计划,让他们将低落的情绪透过别的比赛释放发泄出来。”女生说。
惠理奈了然,感情是一帮子小伙子们郁闷了,需要所谓的急救保姆出招了。于是她拍了拍少女们的肩膀颇为同情地说:“你们真的辛苦了,居然还要安排得这么具有娱乐性。”
“没什么,还行。”女生摇摇头,饭岛则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蛋糕,就这么当空一飞,原本蹲在人群中的岳人和慈郎立刻越众而出,两人刷刷刷在空中斗招不下十次,最后岳人一脚猛虎掏心直击慈郎腹部,成功干倒对手正打算喜滋滋地接过蛋糕时……
惠理奈就见饭岛阴测测一笑,手指一拉一扣,原本在空中转悠的蛋糕立刻咻的一下直线下落,紧接着猛地一下重新飞入饭岛手中然后被她塞进包里,刷刷刷一排整齐的黑线出现在众人脑后。岳人苦哈哈地望着饭岛,不甘心地围着她溜达一圈企图卖萌达到胜利,同为网球队的队员继续对着岳人报以同情的注视。
“今天多少级了。”饭岛微笑。
“5级了。”岳人颇为自豪地点头,尾巴那是一摆一摆的啊,确实,一小时能够达到五级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只可惜,周围网球队队员皆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躲得更远看戏……
“昨天我是怎么说来着,”继续微笑。
“……”岳人张口结舌,猛地记起饭岛的要求是必须为0级,然后大家裸奔一起去拿隐藏的新手任务,完蛋了,他都忘记了。扭头,只见拉拉队队长冰霜美人正冷冷地盯着他看,只感到一股强冷空气向他袭来,霎时,浑身凉飕飕。
岳人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瞅向自家队友,队友日吉、凤、齐齐对向日岳人同学的不幸遭遇表示哀悼,对他大无畏的反抗精神表达高度赞扬,一致决定只在精神方面支持他,绝不让他有任何可能放弃成为孤胆英雄的梦想。
岳人咬牙,怏怏地垂头回到电脑前:“我,我删号重来……”
“这是什么意思?”惠理奈一脸惊讶。
“嗯,0级有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拿的隐藏新手任务,一直到游戏中期的作用都蛮大。所以我对他们的要求是接完任务后才能练级。”饭岛一边解释,一边走到好友冰霜美人身边和她一起认真制定下一期的目标和计划。
惠理奈目瞪口呆,感情饭岛已经彻底打入侑士组织的内部了。前天听她的描述还以为她走了奈美的老路,跑到网球部当经理也就是打工小妹去了,枉费自己还苦口婆心地劝了那么久,真是造孽呢,经理估计都是谦虚的说法,瞧瞧这充满挥斥方遒的气势,怎么可能混成打工小妹,简直就是跑到网球部当boss当老大的啊!
说0级就0级,眼睛一瞥就变成删号,这绝对是队伍中核心中的核心才有资格。而且前提还得是在亲友团里,大家互相熟悉,个人实力又足够强力,这才会让一群玩家老老实实地听一个人的话。
这让一直以来看尽奈美各种沧桑的惠理奈有点接受无能了。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任谁看惯了经理就是一个意味着几乎包揽老妈子各种劳务的职务,忽然发现,几天前还是老妈子的代言词的经理职务,在几天后猛地变成让人哆嗦的大boss代名词,这种高低起伏差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垃圾的职务只有垃圾的人。
一时间,望向饭岛的眼睛炯炯有神。
“咳,小空啊”惠理奈摆出一脸非常有亲和力微笑,颇有几天前面对四位长辈的那番气势,笑中还带着点淑女的甜味,“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饭岛没说话,这个问题让她很囧,没有一点前提条件,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针对什么拥有什么含义的问题。一时间心中忽然微妙地感慨:姐弟毕竟是姐弟,连问问题都是一样这么充满哲理性和跨越性。
正当她略微思考后,决定抛出自己的疑问时,原本走远的侑士和迹部重新走了过来。侑士似乎明了饭岛的不理解,凉凉地补充道:“老姐,你没发现你这个问题太莫名其奥妙了点么,”说罢不再注意老姐杀人的目光,反而走到饭岛身边,低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它。
饭岛疑惑抬头,眨了眨大眼:“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侑士一时万分感慨涌上心头,这滋味实在复杂到不行,他没想到这三天的时间,不,应该说是更早的时候,饭岛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烦躁和心不在焉,居然还会为此和冰帝拉拉队队长联系,甚至急赶忙赶地一起策划出一系列的冰帝重新出发计划,同时,几乎每一个计划后面都满满地写上了几大页的后续支系以及应急措施。
用心,太用心了!
当他在书房看到迹部抛给他的文件夹时,说不震惊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伴随而来的也有一股被蒙在鼓里的恼怒、被喜欢的女孩子担忧和看扁的郁闷。所幸的是,他相信这种纠结感绝不是只有他一人体会,瞧瞧书房里迹部那紧锁眉头,三句话不忘抱怨拉拉队长——冰霜美人的态度就足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