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朵,被五哥踩坏了。
后来他就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花花们还好吗?
另外十六朵,有继续开花吗?
已经不能再喊爸爸妈妈的垂耳兔夫妇,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家都还好吗?
有没有人,还记得小於?
透明的风拂过幼崽的梢,乐园的天空如同真实的黄昏那样慢吞吞暗下来。
小小的孩子仍然坐在那儿,抱着膝盖,仰望着天际流动的晚霞。
没有人来找他,没有人来带他回家。
天色越来越暗,昏聩的暮色几乎要将幼小的兔兔吞没。
他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人,把自己蜷得更小,两只兔耳朵失落地耷拉下去。
长夜就要来临。
就在最后一丝夕阳即将沉下地平线之前,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孩子面前。
那是一直很漂亮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有过伤疤,也有力量。
小兔兔的耳朵警戒地一翘,并没有立即回应,反而谨慎往后面缩了缩。
然而那只手没有缩回去,依旧做出一个等待的动作。
许久许久,胆怯的小家伙才终于鼓足勇气,伸出自己的小手,试探着去触碰成年人。
而成年人没有着急,像是等待愿意靠近的小蜗牛那样,直到孩子抓住他的手指,才缓慢地、温柔地将小手放进自己掌心里。
他拉起小幼崽,引着他穿过花丛,走下山丘,离开孤独的泥沼。
一直一直大手牵小手。
夜晚到来,但他们都不是一个人了。
再也不会孤独。
至此,全片终。
*
“……非常完美。”裴桉满意地看着录制机的回放,一向挑剔严苛的大导演也许是从业以来第一次舍得用“完美”这个词,“创意,视觉效果,故事情节,都是我要的。”
他微微笑:“谢谢两位岑先生的配合。”
偎在mama怀里恢复情绪的兔兔小演员眨了眨眼,眨掉一滴方才盈的泪。
两位岑先生?
除了mama,还有
哦!他也姓岑,他和mama一样,也是岑先生耶!
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长睫毛上,幼崽已经露出了笑容。
裴桉环视一圈,当导演决定收工的习惯改不掉:“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再睡一觉醒来,我们就要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