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芝莹一见这体形过胖的纨褲子弟,心就一沉。
燕掌柜年已五十,身形偏高瘦,上回被这家伙推了一下,在家卧床一个月,她不敢让他去接待,可自己上,胡彬彬的眼神又实在很猥琐。
晓彤、晓春一见胡彬彬也是忿忿,对这个好色不轨之徒印象极差,但姑娘说了,客人的刁难或要求,除非踩到红线,不然客人至上。
胡彬彬挪动着胖嘟嘟的身子来到吕芝莹面前,像模像样的依礼打招呼。
其实他身为客人,倒也不敢有什么出格行为,不过是眼睛瞧着美人儿,脑海想些旖旎画面意婬而已。
吕芝莹粉脸上撑着得体的笑容,不过袖子里的纤纤素手已经握拳。
胡彬彬贪婪的凝睇她莹润的肌肤、卷翘浓密的睫毛,再往下,那粉嫩如樱的唇瓣——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尝起来一定很甜。
“啧啧。”他嘴里啧啧有声,视线黏在她的唇上,不由自主靠得更近。
他眼中的邪恶那么明显,她立即后退一大步,冷冷的道:“胡少爷请自重。”
他舔了舔唇,“莹姑娘,其实我已经很重了,你想不想试——”
“试什么?”
胡彬彬轻薄话语未完,另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突起,同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跨过店铺门槛走进来。
男人一袭精绣的宝蓝袍服,腰间束着白玉长穗,俊美无俦,端端一副贵公子样,赫然是三年未归的姜岱阳!
“二少爷!”
“二少爷回来了!”
燕掌柜及几名茶师、伙计惊喜的出言招呼。
姜岱阳朝众人一笑,示意他们先忙,目光随即落到吕芝莹身上。
她一身月白色织锦长裙,乌发梳了简单的髻,发间一支翡翠珠钗并几款茉莉珠花,衬得她如月中仙子,娴雅沉静。
“二哥回来了!”吕芝莹表情同样惊喜,狂奔的脚步及时止住,突然想到这是在外面。
姜岱阳笑道:“是,一听到你在店里忙,就先来这里。”
意思是连养父母都还没见?吕芝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三年未见,但他资讯不断,发生的一些大小事都钜细靡遗的与她分享,而她虽然回得少,生活规律是真,远不如他海内外奔波的丰富精彩,因而两人间并无陌生感,甚至比三年前更要熟稔。
“三年未见,成了大姑娘了。”他笑说。
她亦打量着俊美不凡的他,三年经历,再不见年少青涩,人抽长又精瘦,气度更从容。
姜岱阳随即将目光移到很碍眼的某人身上,“原来是胡大少爷,刚刚我听你在说什么试试?试什么?”
胡彬彬尴尬了,刚刚那是一时色迷心窍脱口而出的话,哪能说“试试让他压在身下,就知他重不重”的混话!
“当然是试茶啊,试试莹姑娘的手艺,谁不知她有一手配茶的好功夫啊。”他硬着头皮解释。
姜岱阳知道这不是真话,不过他没打算将宝贵的时间花在这头色猪上,他嘴唇一弯,“我远行方归,有很多话要跟妹妹说,我想胡大少爷应该不介意换个茶师吧?”
这只猪想拱白菜是想死吗!他心里这么想,话却说得心平气和,俊脸上还带笑。
胡彬彬脑袋转啊转,姜岱阳虽然这几年都没回穆城,但有关他的消息倒是一直传回来,他老爹也没少揪着他耳朵念叨,他海外贸易坐大,与一些皇家官家都有来往,几名少年大家对他也相当礼遇,想为他说亲的事也传出不少。
爹可是交代过,若有机会一定要与他交好,有机会认识权贵,要是能入股分上一杯羹,白花花的银两就飞来了。
“当然当然,咱们虽然几年没见,但小时候的交情多好啊,好朋友就是旧的好嘛,你先跟你妹妹聊,来日我约吃饭,咱们好好叙旧,呵呵。”
胡彬彬伸出胖胖的手与他勾肩搭背,还提及姜岱阳幼年时偷溜出府外,还不知去哪儿玩时,可是自己这个小纨褲“好心”带着他去玩的。
是啊,害他没少跪几次祠堂。姜岱阳点头,嘴上仍是客气的笑,“是好朋友。”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另一名男茶师立即走上来。
姜岱阳爽朗的又拍拍胡彬彬的肩,“让这位茶师招呼你、咱们下次约。”又不忘回头跟燕掌柜说:“燕伯伯可要给胡大少一个好折扣,他自家茶喝不惯,买到我们家来了,怎能不给点优惠。”
燕掌柜憋着笑意,“是。”
胡彬彬皱眉,这话听来有些不对?
他身后的小厮好无言啊,同行相忌,这长长的茶街竞争已经够激烈了,自家少爷还跑到晨光茶行来捧场,这岂不是看不上自家的茶,活生生踩了自家脸,偏偏少爷脑袋钝,不是,脑子只有美人儿。
全家欢聚
姜岱阳跟吕芝莹穿过店铺往后堂走,经过攀着花草的长廊,走来倒也不觉得热。
他放慢自己的步伐与吕芝莹并行,三年过去,她的个头又长高了些,来到他肩膀位置,但依然十分嬌小。
“下次他来,推给别的茶师,他那双贼眼都黏在你身上。”
“来者是客。”她说。
“这客居心不良,还痴心妄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他满口嫌弃。
他身后的两名小厮梁汉、梁风互看一眼,偷着乐,主子这是吃醋了,也是,在外打拼这几年,心里念姑娘念得可紧了,而那臭纨褲却可以明正言顺的上门见姑娘。
她嬌俏反问,“刚刚有人说是好朋友?”
姜岱阳见她不再像在店前那端庄大气的样子,心里高兴,不想将话题再绕着胡彬彬转,直言,“只是客套话,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