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笑笑,说:“这样好,那答案就有了:他们的脑子没有进水,而是出偏了。选择这样的地点,不是误判,而是故意。”
金、张二人深吸一口气,屏着呼吸望着秦时月。
“这些项目,肯定有得益者。”秦时月肯定地说。
金不换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吧……没有利润,又何从得益呢?”只是语气将信将疑,缺乏自信。
“光看结果,确实不可能。那过程呢?整个项目的投资过程当中,是有可能产生利益的……”秦时月边说边想。
小薯说:“这倒有可能的,这么大一幢房子啊,要开店……对了,房子是谁的,租金是怎么付的?”
时月欣赏地点点头,笑着说:“小薯啊,你也能破案了。”
不换说:“他们跟房子关系不大,要不还是太露骨了。”
“哦,要不露骨的,那么……”小薯挠了挠头皮。
时月问:“不换,你刚才说第三家店正在装修?装修怎么样?豪华吗?”
“豪华。以我个人看,一个菜果市场,根本就没必要那么讲究。公有的钱,他们不心疼的,真是!”
“前两家呢?也是装饰得很豪华吗?”“是啊。结果惨了,店不开了,全泡汤了,流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三家店的装修是不是同一支装修队?”时月问。
“秦团,您怎么知道的?是同一家。”
“哈哈,那就是了,问题就在这里了!这装修老板是谁?是我们的投资合作方吗?”时月听了两眼闪闪光。
“项目出资合作方是祈先生,也是个放炮子的。是他老表的装修队做的。不过,听说他老表只是挂了个名,实际上装修队是他的。难道……”金不换眼睛一亮,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哈哈!”时月转而看着小薯,问:“看出什么猫腻了吗?”
“团长,难道是他们利用装修一事,中饱私囊?”小薯急切地问。
不换紧张地看着时月,说:“是啊?难道他们是打了装修的主意?开店只是个障眼法?”
时月点点头,双手一左一右揽住两人的肩膀,低声说:“是啊,有人为了将公家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真是机关算尽啊。”
他分析说,果蔬店开得再好,赚的钱也是归公家的,流不进私人的腰包。那么,反过来讲呢?店开不好,倒灶了,亏的也是公家的,作为单位的负责人,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吧?做生意有赚有亏,投资有成功也有失败,这都是市场行为,都是被允许的,对不?项目亏损了,对上照样可以有所交待的,最多听几句口头上的责备或批评。
但对于装修队来讲,它没有风险。果蔬店开得好也好,开不好也罢,它都是稳赚不赔的。
而且,果蔬店开得越好,装修人的利益反而越小。这什么道理?
店里的生意再兴旺,对于装修队来说,都是一锤子的买卖。
但如果店里生意不好呢?换个地方再开呢?那就有第二锤、第三锤的买卖了。
“啊呀,我明白了,这些家伙,心肠好狠啊!”张小薯恨得牙齿都磨出声音来了。
金不换则脸色煞白,好像做亏心事的人是他一样。
“此计的恶毒就在这里:一是损公而肥私。二是欺骗性极强。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因为合作项目的失败而叹息,但也就一声叹息而已,不会再有更多的想法。连谴责都不会有。
因为不是你亏他盈,而是大家都亏了。
因为做买卖总是有盈有亏,有成功有失败,原本就很正常,根本想不到这“亏本”的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几个出资方,都会被当作冤大头,收获的只有同情、理解、原谅,而不会有任何责备……
因为决策者都是相关单位的“一把手”。“一把手”做事当然是为了单位,为了集体的利益,自然应该得到原谅的啦。
可有人正是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善良心理,通过让合作项目的多次失败而大肆敛财。他们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不知如此算盘,连计谋都还算不上。江湖上一些有名的骗局,要复杂和高明多了。有的需要好几年来做一个局。简直是天衣无缝,但最后还是会让人如梦初醒。只是等到局中人觉,对方早就人去楼空,恰如黄粱一梦……因此,这人啊,只要内心没有敬畏之物,缺乏道德底线,对自己的行为不加约束,就会沦为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那个合作的祈先生,是马有福的小舅子。三天两头陪着马有福和庄团长喝酒、泡澡、打麻将……求求您,秦团,别说了……”金不换蹲下身子,双手蒙住了脸。
小薯拔出手枪,愤怒地吼道:“呀,呀,呀——这些不得好死的王八蛋,我要毙——了他们——”吼叫声中,他扣动了扳机,冲着近处的水面连开三枪,打得水花四溅。
旧檀有《咏钱》诗一:
钱乃通神物,
喜欢切本心。
取之当有道,
不可损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