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送礼送的光明正大,礼品的价钱都不会太高,甚至可以说不太值钱。
但这种送礼送的并非是物品本身的价值,而是满满的心意。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迎合收礼人喜好名声这一点,而故意安排的一场戏。
而围住郡府打算给黄品送礼的人,属于前者。
因为送礼的人都是南海郡身份低下之人。
配来的罪臣罪吏,已经入了军册的越人家属。
因教授越人桑植而得了勋爵的普通黔。
还有听闻黄品的过往,感受到身份认同,将其奉为大秦商道之的小商小贾。
没有治理地方的官吏,也没有军营中的将领。
不存在利益交换,更没有对沽名钓誉的迎合。
可即便如此,黄品还是没有露面。
倒不是黄品习惯了黔们的热忱与感激而变得无感。
毕竟没谁不愿意被夸赞,只喜欢被人痛骂。
也没谁能轻易拒绝治下黔自内心且最朴素的致谢。
而是他一旦露面,不但容易让这些人愈的激动,还会引来更多的人。
稍微出些纰漏,原本该是美好的故事就会变为悲痛的事故。
不过不露面不代表不做出回应,让人一张热脸贴了冷屁股。
而恶祛与半狐等几人,不但是最早跟着黄品的,拉拢与安抚人心也极为擅长。
尤其是恶祛,表面上看着窝窝囊囊,实际上属于无师自通的纵横家。
不然当初根本留不住那么完成受罚的隶臣继续跟着黄品待在九原。
外面的状况对恶祛来说,完全就是小场面。
接了黄品的令,笑嘻嘻的领了一屯短兵扛了几袋子的半两钱就出了郡府。
利用曾经隶臣的身份,三言两语间就将与人打成了一片。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不但让送礼的这些人收下当做还礼的半两钱。
又顺带着不露痕迹的夸赞了一波黄品,让这些送礼之人从感激直接变为了狂热。
“河西那边不管是筑城还是开商道,做活计的没一个是隶臣妾。
恶祛这家伙蛊惑人心的功力居然又涨了不少。”
站在郡府隐蔽的一处箭楼上看到恶祛的这一幕,李小是忍不住皱巴着脸感慨了一句。
随后抬手抚了抚肥硕的下巴,扭头看向旁边的黄品继续道:“你就舍得让他一直留在重骑?”
“在河西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给他安排个县令。
是他非自觉出身不好,不愿给我惹麻烦而硬留在重骑。”
看了一眼人群退去的方向,黄品对李挑了挑眉,目光闪动道:“既然想要跟人家学,那你得拿出些诚意来才行。”
李卡巴卡巴眼睛,稍稍往围杆上靠了靠,“你这话听的我浑身凉嗖嗖的。
我有多少家底你可是一清二楚,在岭南这就只有二百多斤的肉。
没什么可值得你算计的。”
黄品转过身看向厅堂的方向,收了笑意道:“看重的就是你这二百多斤的肉。
任嚣过两月就得启程赶往象郡,期间要忙的事情也不少,指点不了蒙直太多。
只把恶祛安排成番禺县尉,也并不太让人放心。”
李抬手拍了拍围杆,叹了口气道:“你也是真看得起我。
我只是年岁比蒙直大了些,并非是本事与才学比他大。”
黄品转回身在李的肚子上拍了拍,“你肚子里有几斤油,我还是清楚的。
况且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埋头进步,你们也都得跟上脚步。
况且若是放在九原与河西,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戳了戳李的肚皮,黄品微微一笑,继续道:“有句话叫人教人百便无用,事教人一便入心。
虽然不太恰当,可道理却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