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夏生立刻就败了。
裴袁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论谋略,我的确不如小夏,这一点,我日后得多多向他学习才是。”
康无为满脸的无奈,对裴袁开口道:“那也能叫谋略?充其量就是些阴谋诡计罢了,你给我把体内的禁制解开,我教你!”
裴袁看了看康无为,笑道:“嘿,你以为我真傻啊?想得美!”
康无为第一次试图以智商碾压裴袁宣告失败,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得挫折,因为他很明白,接下来的机会,还有很多……
若是把这老东西逼得太紧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另外一边,夏生已经开始为月儿解释什么才能叫做相识、相知、相互喜欢了。
“你看啊,这一男一女,若想要长相厮守,那至少得对彼此有一些了解吧,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比如对方爱吃什么,生活习惯是什么,每天睡几个时辰,只用通过这些小细节,才能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能不能一起生活下去,你说对不对?”
面对夏生的循循善诱,月儿的反应却是极快,当即问道:“夫君喜欢,喜欢吃什么?”
夏生一愣,随即非常小心翼翼地答道:“杂酱面。”
月儿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失落,喃喃道:“月儿……不……不吃面。”
闻言,夏生当即心中一喜,赶紧开口道:“所以你看,其实咱们俩真不合适,万一以后咱们真的成亲了,我顿顿都得吃面,你怎么办?”
月儿咬着嘴唇,苦思冥想了很久,忽的眼前一亮,笑着道:“可是……可是月儿,月儿可以做给,做给夫君吃啊……”
“月儿最,最喜欢……下厨了……以后……以后月儿,天天给夫君下面吃……好不,好不好?”
夏生立刻再度败下阵来。
于是他选择了最明智的一个办法。
“这个,月儿啊,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聊,你看,我这朋友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急需治疗,你去问问你爷爷,有没有带什么灵丹妙药?”
夏生这叫缓兵之计,想要先把裴馨月的注意力给转移走,至于找裴袁讨要伤药倒是其次,毕竟孟琦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但并不致命,这段时间夏生一直在用穷桑的生命之力给孟琦以温养,就算没有任何丹药的辅助,应该不出五日便能让孟琦伤势有所好转。
但月儿可不管夏生是怎么想的,听到这话之后,便乖巧地走到了裴袁的身前,一伸手。
“爷爷……药……伤药……”
裴袁没好气地看着月儿,心想自己这孙女儿怎么心这么大呢,难道看不出来那小妞儿跟夏生的关系不一般?
那可是你的情敌啊孩子!
正这么想着,裴袁突然计上心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抹无比阴险的笑容。
既然如此,不如便在给她的药里面下点儿佐料?
可惜的是,这次甚至都不用夏生开口,月儿便满脸嫌弃地看着他,细声细语地说道:“不……不准……下毒!”
裴袁的一张老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沉声道:“月儿啊月儿,你这还没嫁人呢,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闻言,月儿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委屈,低声抽泣道:“爷爷……又凶……又凶月儿……呜呜……”
面对月儿那无往不利的眼泪攻击,裴袁只能选择缴械投降,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丹,连声道:“好月儿,是爷爷不对啊,别哭别哭,你看,这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夏生,即便没有回头,也将身后的一切动静尽收耳中,虽然尚且不知那裴家老儿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灵丹妙药,但身边跟着这么一对爷孙俩,已经让他对接下来的这一路,充满了无奈。
此行南下千足里,真是寸寸难行啊!
夏生一行人就这么趁着夜幕,悄然离开了金陵城,全然不顾他们在这里留下了多么大的烂摊子。
一夜之内,金陵城的城主府被毁,韩家一脉分支的家主被刺身亡,更重要的是,江州巡察使大人的随行仪仗和护卫们现,他们家大人也无故失踪了!
刹时间,一向和乐安稳的金陵城,立刻就陷入了无比的混乱当中。
人人自危!
天光未明之时,便有两路人马自金陵城中匆匆离开,一北一南,向京城和徽州带去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消息。
赶往京城的那一支轻骑是朝廷的正规军,乃是城主吕薄陶派出的,为了向陛下请罪。
江州巡察使,夏生,在金陵城遇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而一路南下,赶往徽州的乃是韩府的私兵,但此行却只有三个人。
因为他们所带去的消息,比夏生的失踪更加惊世骇俗,更加石破天惊。
也更加隐秘。
剑圣裴旭所在的裴家,竟然对缙国九大家中的韩家动手了!
便在这两队人马离开金陵城的同一时间,整个金陵城都戒了严,全城封禁,城主府、裁决司的兵马穿行于每一条大街小巷中,四处搜查。
抓刺客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找到夏巡查的下落!
城主吕薄陶亲自带了一队人,以城主府为中心,朝外一寸一寸地找,几乎将整个金陵城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却连夏生的半个影子也没找到。
好在至少也没人现夏巡查的尸体,所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事到如今,吕城主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夏大人洪福齐天,能够躲过这一劫。
否则,等到时候陛下震怒,倒霉的可就不止他夏大人了!
这个时候的吕薄陶当然不可能知道,夏生等一行人,已经快要走到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