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答应,你去做什么?”
“噫……你只要应下便好,也不难为你,把我送到海蜃楼,交给蜃女。”
蜃女?
比起海蜃楼来,听都没听过。
这般要求是云中行素不曾预料到的,倘若换作昨天,或者以往的任何一天,他要么大惊失色,要么当作耳旁风。但现在不一样,今天又见了蹊跷事,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而那东西,说不定就是这枚戒指里的老家伙!
“哼!你这老东西,满嘴胡言乱语,不靠谱。”行素喃哼道。
“小子,这一天你还看不明白?”这次的话像是钻进耳朵说的,分外清晰,清晰中带着冷冽,行素抠抠耳朵,正瞥见大橙子向他闪灯又鸣笛。
“你是文物吧?虽然没见过你这样有生命力的文物,但我还是决定上交国家,天大的麻烦不该属于我。”行素摇了摇头。
“交给国家?哪个国家?谁的国家?”
“嗯?喘气时,你没有国家的概念吗?”
“那你去交。”
“大橙子要来了,快说你叫什么。”
“天。”
行素示意大橙子停车,上车便让倒回去,不一会儿来到警察跟前,如实说罢经过,警察抓住他的手,摸了摸脉门,又看了看戒指说:“这不是文物。”
另一位警察也笑道:“昨晚,我们所儿连夜排查了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今儿早上分局又来人复排,扩大至三公里,没见什么遗落的文物。再说,你这东西不能算文物,两块五能买一打儿吧?小孩子的玩意儿。”
果然,小手指上的戒指已化作骨质,并非玉石。行素愣瞅半晌,知道又被蒙蔽了,便问警察:“不收?”
“不收不收。”
“你的任务完成了就走吧,今儿市局还要来不少人,明儿或者今儿黑夜,估计得是省厅。”
行素知道是那东西在搞怪,便和大橙子上车,正要走时听得警察说:“小伙子,谢谢你,你还是蛮有觉悟的,这案件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任何一件国宝流失海外,更不会让我们的民族英雄死后不得安生!”
戒指里,藏着个什么东西?
这谜团萦绕在行素心头。
();() 路上他就琢磨,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自诩为“天”,要去海蜃楼找什么蜃女,来头定然不小。眼见日近中天,便对大橙子说:“哥们儿,今儿的任务搁置了,下午有空儿咱跑趟海蜃楼吧?”
专心开车的大橙子问海蜃楼是什么所在。
“饭馆。”
“在哪儿?”
这问住了行素,他抚摸着骨戒,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句话:“天龙大厦对面,有家小馆子,招牌是‘星期天’湘菜馆。”
“大厦对面的湘菜馆。”先回了大橙子的话又暗自发问,“你到底叫什么,总得有个像样的称呼吧。”
“你可知道何为天,又何为天下?”耳内生出问语,大橙子并无反应,显然他感觉不到。
“天?老天爷的天就是自然界,这是国民的信仰,来自远古的天神崇拜。所谓天下,一般指五湖四海,中国或者世界,不一般是指国家的统治权吧。霍去病征战的天下,当是不一般。”
“小子,听好!先天之前,混沌之中唯有炁,天乃炁之所化。炁分鸿蒙析身九缕,名为‘天之气’。吾乃天之第五气,你们世界的主宰。有了天,高高在上的天,便有了天下,也有了后来你们人类那些无所谓的信仰,和无休止的争夺。至今,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拨儿人类,争抢了多少轮次。”
听完这些说道,行素撇撇嘴,像在听老江湖说书,还是不怎么样的老套故事。
“天赋予天下秉性,意气为先。我就是天之第五缕气息——意气。这两天发生的事,从你们世界拿走‘天’的人,不是我,他们也拿不走我。我不过是被那几个贼人闹腾醒了,想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总不能叫你‘天’吧?”
“小子!放尊重点儿,捏死你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好好好!我看这天下要乱套了,你说得又天花乱坠的,想捏死我就捏吧,我懒得反抗。”
“不想知道谁偷走了你们的上天和神龙吗?”
“想知道,可怎么才能知道?我,区区一凡人呐!”
“天和天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五湖四海是天下,五镇四渎也是天下,天下也并非只有存知己的海内,海外尚有八泽八埏,其上其下更有九垓八荒。世界也并非只有你们所在的世界。天,无所不能,天下,包罗万象。你们这世界,五千年前,有个家伙几乎走到了天边,见识了山与海。他还找到了龙,也留下了记载。”或许是这位神人知道讲得太多,行素一时间无法消化,便就此打住。
“说吧,我能为你干点儿什么,或者,你想我为你干点儿什么?”行素不信自己和这神人毫无关系,既然它跌落凡间,无非是想回去,索性就帮一把,一张机票或者一件快递的事。
“机票可送不走我,我也不是货品。自天诞生以来,沧海桑田无休无止,他对世间的一切早就倦了,便把守护的责任交给我们九位。他呢,听说是去了九垓之上。没人能知道他的事。”
云中行素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发觉和这家伙交流总是驴唇不对马嘴,这位自诩为天又和天分得格外清晰的老家伙,总是忽略他的问题。
既然这样,索性遂他心意吧。
在开启下一个话题之前,决定先理解他的话:之前,他提到五镇四渎、八泽八埏、九垓八荒等概念,似乎还提到五千年前有位人类曾到过那些地方,并且留下了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