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昨日刚有好转,难得有个一夜无梦的好睡眠,谁承想一早起来便听到那样的污言秽语。
“你们?在胡编乱造什么??”
两名宫人听到身后这声喝问,顿时吓得回转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紧闭嘴巴不敢再言语,这些也是昨日她们?在别处听的。
简兮本不是泼辣性?子,可也没控制住,大步上前一人一耳光。
两名宫人面颊霎时显出?五指印,眼泪不住掉落,紧咬下唇不敢发出?啜泣之声。
“那二位是政儿之师,他祖父亲自为他钦点的,你们?两个竟敢这般妄言,可是不想活了!”简兮气急之下,复又扬起手。
两声清脆声响,其中一名宫人终于低泣出?声:“夫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以后?”简兮冷眼睨二人,扬起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寺人将她们?先?绑起来。
听到远处喧闹,琉璃轻笑:“看?来,不用我们?亲自去告知她了。”
樊尔听到那些愤怒之言,严峻眉眼舒展些许。
偏殿闹出?的动静,很快惊动子楚,他本欲前往章台宫议事,宫人匆匆来禀报,他才得知这棫阳宫竟传出?那种荒诞传言。
前日那两位楚国?剑客入宫,正是他最忙碌之时,故而?一直迟迟未抽出?时间去见?二人。他没想到,只两日功夫,竟然?便有大胆宫人敢如此胡言乱语。
子楚从来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况且那还只是位年幼少女,据吕不韦描述,她并不比政儿大多少。依照年龄,那少女做他女儿还差不多,怎可捏造为棫阳宫第三位夫人!
气愤之下,他大力?甩袖,向着简兮所居偏殿而?去。
未进殿,压抑哭声便传入耳中。
子楚脸色沉了几分,迈脚走进殿内,冷声喝问:“是谁先?捏造此传言的?”
陡然?听到这威严喝问,二人吓得身形一缩,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为何不回答?”
子楚声音高了一倍,踱步到主位跪坐下来。
简兮脸色铁青,没有理会身旁之人。
其中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位宫人,双手捏紧膝头宫服,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森然?凸起。
咬了几次后槽牙,她才鼓起勇气开口?:“是范夫人殿中传出?的,有位名叫禾衫的宫人曾与我一起供职,我是听她说的。”
子楚没想到事关范杞,自从政儿母子回来,她从未有过任何不满言语,他以为她不会生事端。
简兮一掌拍在面前案上,面容阴沉气愤:“良人,还不肯休了范杞?”
这一次,子楚没有为范杞说话,但他也没有回答简兮,而?是对下面跪着的宫人道:“你们?既然?知道政儿之师尚还年少,又怎可信了那种传言?我是何年龄!她又是何年龄!你们?怎可编排至此?我若不是成婚晚,孩子兴许都比她大!”
此言一出?,两位宫人弯身伏地,连声喊着:“公子饶命。”
子楚这次并未心软,“来人,将这二人拉下去杖毙。”
简兮面容缓和不少,很满意他这次的态度。
伴随着远去的呼喊声,简兮侧头看?身旁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范杞?”
子楚沉吟许久,才柔声道:“此事还需请示母亲,昔年范丞相有恩于母亲族人,若是贸然?处置范杞,恐有不妥。”
简兮眼神霎时转为冰冷,隐在袖中的手蜷缩几次,最后愤然?起身。
子楚忙起身想去劝她,却被硬推到殿外。
殿门应声关上,他无奈叹气,左右为难。伫立良久,他才迎着冷风向章台宫而?去。
琉璃自拐角处现身,凝望那宽阔背影行远。她有些意外此事结果,本以为简兮与范杞之间会大闹一场,最后竟只是两名宫人丢了性?命。
庄严雄伟的大殿上,子楚朝着上方恭敬执礼。
嬴柱见?他眉宇间阴郁未消,关切问:“可是身体不适?”
在这声问询下,他勉强笑笑,纠结半晌,再次郑重?执礼,提起要?册立简兮为正妻的想法。
华阳夫人立时面露不悦,先?前那赵人放肆之言还历历在目,她被气的迟迟难以消气。
“一个粗野赵人怎可做我大秦未来太子正妻。”
“母亲!”子楚语气不由重?了几分:“她不是粗野之人,她是我的妻子。”
帝王之术
看到华阳夫人脸色愈发难看,子楚语气恢复惯有柔和:“母亲,她?也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学习过礼仪制度的,上次失言,全是因为太过在乎我。这几年,她?不畏辛苦养大政儿,足矣可见其真?心,我作为大秦堂堂男儿,不可做出辜负之事。”
“自古凡事均都讲究个先后顺序,我娶她?在先,理应册立她?为正妻。”
说着,他毫不犹豫弯膝,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儿子恳请父亲母亲应允。”
“我没逼你休了她?,正妻之位为何非她?不可?”华阳夫人强势态度有所缓和。
子楚欲言又止几次,面露羞赧,憋了半天,才开口道出棫阳宫今日发生之事?,“范杞德行有失……”
“她?明着说出不满也好,怎可如此谣传我与一个孩子!”
上首主位上的嬴柱与华阳夫人面面相觑,范杞在咸阳宫存在感一直极低,鲜少会?惹是生非,这一次怎会?如此沉不住气,夫妻二人都十分好奇那楚国女剑客的模样。
见身旁妻子欲开口,嬴柱不动声色按住她?的手背,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