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窝进苏岸怀里。
她还不肯闭眼,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了以前不管怎样都不会说的话。
“我以前,”她不知道在回忆什么,“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朋友。”
即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易胭依旧愧疚得心尖疼:“可是就因为跟我玩,他死掉了。”
易胭话落,终于慢慢闭上眼睛睡了。
苏岸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点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狠狠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未知的黑暗席卷易胭,仿佛浓稠墨水,熟悉又陌生。
她心悸起来,面上却还是镇定。
不远处突然一束白光照下,光线刺激易胭瞳孔,她反射性闭上眼睛。
可待她下秒睁眼,整个人瞬间仿佛被扔入了冷窖,浑身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白光下,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苏岸额头上。
苏岸静静看着她。
“你不是想让他淌这趟浑水吗?”有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笑意,“看看,他被你害死了。”
易胭喉咙宛如被人扼住一般,她喊不出,也动不了,甚至连眼睛都闭不上。
砰——
主卧里,易胭脚跟霎时一蹬,噩梦瞬间四分五裂。
她睁眼盯着虚空,手脚冰凉,眼角一点湿。
眼前不再是梦魇,白昼明亮,下午两点。
身旁已经没有苏岸的身影,梦里心脏疼痛到极致的感觉还在,易胭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光脚下床,翻出自己手机,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易胭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手微颤。
听筒里一声声冷冰冰等待接通的声音,仿佛一个世纪之久。
某刻电话终于接通,苏岸一贯冷淡的声音传来:“醒了?”
听到苏岸声音,易胭紧绷的神智骤然松懈,心落回实处,她呼出口气,微闭上眼睛。
不过两秒便恢复自然:“醒了。”
声音甚至抓不出一丝破绽。
苏岸不知觉没觉:“醒了去吃饭,东西在厨房,热一下吃了。”
易胭:“在忙?”
苏岸嗯了声。
“你去忙吧,我去吃饭。”
……
挂了电话,苏岸正站在一家不正规的私人医院外面。
私人医院墙体有点老朽,大门挂着厚重的透明门帘。
周蓝星掀帘走出来,手里夹着根烟。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你以前高中在这附近?”
苏岸:“嗯,就前面。”
这家私人医院在一中二中附近,这片儿不是城区,居民楼都有点老旧。
卧底那边来的映沙照片,大概十四五岁,左眼角下无痣。
几分钟前,他们在这家医院调查出易胭十四岁时在这里加痣的记录。
映沙那张照片拍在易胭加泪痣之前,唯一一条证明易胭不是映沙的证据被推翻。
周蓝星没说太多,吸了口烟:“还相信她么?”
街道一只流浪猫经过,苏岸目光从它身上收回:“相信。”&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