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秋复寒到,一山更夜野。入立尘埃中,再将白头雪!”
众人听后不由点点头,开始品评起来:“好诗,不愧是王公子所作。”
“先写景再抒情,情融入景,景融入情,情景交融,让人难以自拔!”
……
文会不仅仅只是看实力,也讲究人情世故,哪怕是觉得此诗一般般者也都出口赞赏了几句。
见气氛烘托到了王有道立马开口:“诸位可知我和姜公子在前几日有过赌约?说要在诗会上比试一番文采,不知姜公子是否准备妥当,能否一展文采?”
说完就玩味的看着姜正则,脑海中已是姜正则出丑的画面,不由嘴角上翘。
姜正则一看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心中给王有道点个赞,站起身来到王有道身边,看着一眼纸上的诗,摇摇头:“啧啧啧,就这水平?要我说写景写不好,写情也写不好,就是在无病呻吟!”
王有道气笑了:“就你这个第一纨绔会品诗?你连字都不会写吧?”
姜正则拍了拍王有道的肥脸,笑着说:“王兄是想要五言绝句还是七言律诗,或者是词呀?”
王有道脸部抽搐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姜正则看着这么有自信,有点结巴:“随……随便你,就……就你这……水平……别写个打油诗……就行!”
姜正则哈哈大笑,对着周围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诸位,我其实一直藏着个秘密——我姜正则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转世,一直不敢展示自己的才华,怕吓坏了你们,但今日有头肥猪挑衅我,孰可忍孰不可忍,那本少爷今日就一展文采!你们现在还在动笔的,可以停手啦!因为本少爷这诗写出来只称全场第三!”
“狂,太狂了!”众人纷纷暗道。
梧州王倒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只不过他下方的两位老者有点不悦,其中一个白老者皱着眉问道:“王爷,此子是何人?”
梧州王摸着自己的胡须解释道:“此子是陈千户家的公子。”
另一位夫子打扮的老者惊讶道:“就是那位庆城第一纨绔?”
梧州王点点头,两人冷哼一声,皆不看好姜正则。
和王有道交好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些甚至开始鼓掌,吹捧道:“不愧是姜公子,果然自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实力,是不是在这里逞能?”
姜正则这一番言也惹得另一边的不满,有不少女子开始皱眉,有的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姜正则不以为然,大笑几声,看向自己带来的侍女:“哈哈哈,红雀!铺纸研墨!青鸟!提笔写诗!”
说完便拿起自己的酒杯,对天邀约。
“既然王公子道秋之悲,那我偏要道秋之美!”
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口朗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朝”字一出,姜正则就将手中酒杯狠狠砸下,然后豪迈的笑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言罢,全场鸦雀无声,都被姜正则的诗震撼到了。
许久后坐在梧州王下方的一白老头喃喃自语:“好一个“一鹤排云上”!我如同进入了一个秋高气爽,万里晴空,白云飘浮的开阔世界!”
他对面的一位夫子点头:“全诗气势雄浑,意境壮丽,融情、景、理于一炉,鹤飞之冲霄,诗情之旷远,此等高扬精神和开阔胸襟是我等所不及的!。”
这二人是梧州最有名的两位文人,也是此次文会的话事人之一,众人听完二者的品评,开始纷纷给姜正则鼓掌。
姜正则也不谦虚,抬头挺胸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掌声,连两位侍女看向姜正则的眼中都冒着小星星,另一边的不少女子们也对姜正则高看了几分,想看看这富有文采的公子。
姜正则看向王有道笑问道:“不知王公子觉得我的如何?能不能入了你的法眼?”
王有道缩着脖子,眼神飘散,不知怎么回答。
姜正则直接来到王有道面前,满脸戏谑的嘲讽道:“怎么?还不喊爹?”
王有道怎么可能愿意喊,但现在骑虎难下,急得他满脸通红,缩着个脖子活不出话来,半响后才憋出一句:“你这诗只是偷梁换柱,沾了稀少的光,哪有写秋不写悲的?你要是再写一悲秋的,我才服你!”
姜正则点点头:“行,那今日我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说完就来到两女面前,拿起酒壶狂饮一口,然后笑着对二女说道:“劳烦二位姐姐再辛苦一下。”
然后转身面对众人,又饮一口酒,脸上多出了一丝狂狷之意,猖狂大笑道:“我今天便再写一,此诗一出天下便再无悲秋之诗!”
姜正则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期待起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对待这个纨绔的态度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言罢,姜正则便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如长鲸吸水一般,打了一个巨大的酒嗝后,酒意大作,喝的太快导致他更是面色红润,双目也有点醉眼朦胧。
姜正则酝酿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只是听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时,就有不少人开始小声抽泣,甚至有些多情之人,已经泪流满面。
而到了最后一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一股悲凉之感由心中绽放开来,不知不觉中眼泪便浸湿了衣裳。
说完姜正则自己也流下了眼泪,他好像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让他潸然泪下,情绪有点失控。
两位老者闭上眼细细品读着这诗,眼角不时有泪珠滑落。
梧州王眼眶红,嘴中一直喃喃:“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姜正则此时心情不佳,留下诗卷,便带着二女直接离开了,至于那什么赌约他没心情去管了,随便王有道怎么样吧,反正他的计划已经得逞了。
等到姜正则离场后,两老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一片湿润。
白老者激动道:“此诗一出,谁人话悲秋?”
夫子双手颤抖,哽咽道:“绝句!千古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