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棕说:“哦,他和我说过自己有个弟弟,但是他有好多弟弟,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江措说的应该是次仁,但是
“好多弟弟?”孟醒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张其棕咂摸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我和他是以前一块儿穷游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都是他带着我玩儿,到哪都认识人,我听过不少人喊他哥。”
他突然清清嗓子,对孟醒说:“让我来给你学一下。”
“阿措哥哥~”
山路九曲十八弯,张其棕觉得自己模仿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但孟醒看来是鬼迷日眼,眼睛和脖子都不舒服。
“他讨很多人喜欢的,”张其棕说,“有一段时间简直是我们店的吉祥物,很多客人都想约他出去玩儿。”
孟醒想了一下,不免产生一点得意,自己的情况特殊,都是江措喊他出去玩儿。
他问:“那他同意了吗?”
张其棕摊摊手,“有些同意了,有些没同意。”
好。孟醒又不得意了,他应该就要归类在没被同意的那一拨,自己第一次邀请他,连条回复都没收到。
果然很多人喜欢他。
孟醒在心里叹口气:“那他有喜欢什么人吗?”
以为张其棕会说没有,但他居然点头了:“有啊。”
“谁喜欢他他就喜欢谁,”张其棕并无忌惮和不甘的情绪,笑着解释,“不过不是那种喜欢啊,你别误会,他对所有人都很好。”
“我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我俩整天没事干,他就到处带我玩儿……是哪儿来着,对,当时在拉萨的时候。”
张其棕吃的是友情的醋,和孟醒开玩笑:“我想开个旅馆专门找到他这里来了,没想到他这段时间人都找不见的,说!”
他自来熟,指着孟醒:“他是不是找你去玩儿了!”
孟醒回答不上来,垂着脑袋。
来到香格里拉以后,时间好像神奇地变慢了。
天地太宽阔,云飘得很慢,牛羊想吃到更鲜嫩的草也要翻越好几座山。
他以为自己已经来这里很久很久,又未雨绸缪,担忧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到来的离去。再抽丝剥茧,仔细算一算,他见到江措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几个周末,几个夜晚,几个照面罢了。
只是对江措这个人印象太深刻,几乎要存满整个大脑的内存,所以才觉得他们一直在见面。一直在见面。
一直在期待见面。
没有和张其棕聊太久,张其棕受了伤也需要休息,孟醒后来也不在状态。
他又坐回江措身边,看了一会儿那人的睡脸,直到隔壁床传来张其棕轻微的鼾声。
吊瓶里的药水即将见底,孟醒按了床头的护士铃。
几分钟后,便有个小护士拿着记录表和托盘走进来,给江措换新的吊瓶。
小护士的经验不是很足,好像也有点紧张,江措手背上血管凸起明显,扎针还是扎歪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