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现在哪有什么闲心情怜香惜玉,琳琅如今吃醋不愿意搭理他,舒贵人那里他都没心思再次光顾。
他的心既烦恼纠结,又透着几分甜蜜。
“哪个宫的,做事冒冒失失的,若是惊着皇贵妃,你也不用留着脑袋哭了!”
弘历不耐烦地瞟了魏嬿婉一眼,懊恼地哼了一声,转示意右边的太监把她拉了下去,不要在这儿装模作样,若是让琳琅误会他在翊坤宫门前调戏宫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魏嬿婉俏脸瞬间失了几分颜色,挣扎着还想着解释几句,就被进忠捂着嘴巴强行拉了下去,一路上呜呜咽咽,好不可怜。
直到偏僻的花圃小道上,进忠方放开了魏嬿婉,见她依然抽抽噎噎、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不觉勾唇道:“你也别哭了,皇上没看上你,要不是我好心,你现在估计都要挨板子了。”
想想也是,有皇贵妃那样的天仙绝色在前,嘉嫔那样的尤物都黯然失色,宠爱不再,何况是魏嬿婉这样的清丽小花,终究上不了台面。
“那怎么办?我不想回启祥宫受苦了。”
魏嬿婉抹着眼泪,哭得更凶了。
她刚领了嘉嫔交待的差事,给皇贵妃送新腌制的酸杏子,探探虚实,但酸杏子都撒了一地,皇上压根不正眼看她,魏嬿婉想想自己回去的下场就一阵心惊胆战。
“真是个傻丫头,不如你跟了我?”
进忠靠近魏嬿婉,眼睛泛着温和的笑意,他长得不算难看,笑起来的模样有几分清秀。
但魏嬿婉受惊了一般直往后退,拼命摇头,她不甘心,她不愿意,与其和一个太监对食,当初还不如嫁给云彻哥哥呢!
进忠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魏嬿婉的容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皇上看不上,他是真心喜欢啊,奈何人家嫌弃他是太监,没出息,那抗拒的小模样不要太明显。
“好啦,你别哭了,本公公再给你一次机会,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至于嘉嫔那边,你敷衍几句,做小伏低,暂时也能瞒混过去。”
进忠思忖了片刻,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药包递给魏嬿婉,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嬿婉方破涕为笑。
想要荣华富贵,必须破釜沉舟了。
隔了大半个月,金玉妍终于用儿子做诱饵勾来了弘历,花瓣沐浴后,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轻薄如翼的红色寝衣出来。hTtps:
忽闻寝榻内一阵熟悉的闷哼和低吟,隔着一道屏风门,金玉妍的脸色登时大变,立即唤来了贞淑,咬牙切齿问道:“到底是谁在里面?”
她第一怀疑的便是丽心勾搭皇上,那丫头颇有几分姿色,体格亦是风骚,不是她从玉氏带回来的,未必不会动心思上位。
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床榻嘎吱嘎吱一阵作响,女子的嘤咛声在夜里过于嘹亮,金玉妍的脸色堪比锅底,恨得心头滴血,千方百计给旁人做了嫁衣,她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主儿,丽心姐姐在茅房拉肚子,一时半会不能过来守夜了。”
有二等宫女在门外通传,金玉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丽心,那又会是谁呢?
贞淑立即想到一个人,魏嬿婉!
鉴于后妃必须有妃德,不能没规矩扰了皇帝的兴致,金玉妍咬着嘴唇,眼睁睁地看着背叛她的贱蹄子和弘历欢好了半宿。
翌日清晨。
金玉妍顶着黑眼圈,看着春风得意的魏嬿婉从内室出来,脖颈之处的吻痕不要太明显。
“主儿~请主儿原谅,奴婢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魏嬿婉跪倒在金玉妍面前,卑微哭诉。
好大一股子白莲味儿!金玉妍目眦欲裂,凶光毕露,呵斥道:“贱婢!你也配?”
金玉妍气极之下,上前直接往魏嬿婉胸口踹了一脚,后者痛呼一声,身体瘫软在地上,眼里满是怨毒,她如何不配了?大家都是女人,都伺候过皇上,谁比谁高贵。
“嘉嫔,你敢给朕下药!”
内室突兀地传来弘历怒不可遏的嘶吼声,昨夜的记忆朦朦胧胧,来启祥宫时挺正常的,喝了一盏茶就浑身燥热,好像有个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
金玉妍吓得哆嗦了一声,狠狠剜了魏嬿婉一眼,小跑进去,跪在地上诉清白:“嫔妾冤枉啊,是魏氏那个贱婢做的!”
弘历的脸色很难看,昨晚他根本没心思留宿,准备回养心殿批折子,顺便给琳琅多些几情诗,讨她欢心,不要再醋了。
他这段时间守身如玉,冷落后宫,为的就是琳琅的好脸色,好色的本质虽然一时半会改不了,但对琳琅的情意的确是真的。
“是她做的,还是你授意,不重要了。”
弘历恶狠狠地瞪着金玉妍,要不是顾忌玉氏和四阿哥的体面,他真想把她降为贵人,以示警告,就算是宫女心思野了,处心积虑想要爬床,那也是嘉嫔管教不严的缘故。
被人伺候穿好衣服,弘历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并口头下旨,惩罚金玉妍关禁闭三个月,罚俸半年。
魏嬿婉担心被恼羞成怒的嘉嫔再次报复,忍着胸口痛追到门口,虚弱地趴在地上,死死扯着弘历的裤腿儿,仰着娇俏的脸,娇滴滴地喊道:“皇上~”
皇帝忘了昨晚的巫山云雨吗?
弘历皱眉,有些嫌恶地挣脱了她的手。
金玉妍磨刀霍霍看向魏嬿婉,眼神冷飕飕地在凌迟对方,她被关紧闭罚俸,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贱婢。
“主儿,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魏嬿婉往后缩了缩脖子,心里害怕极了。
“贱婢,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有粗使的宫女来拉扯魏嬿婉,把她按在木板上,金玉妍好心情地看着粗重的木板啪啪打在魏嬿婉的身上,勾唇冷笑。
魏嬿婉被杖毙了,死后尸体被扔进了乱葬岗,弘历都不记得她的模样,她曾经的情郎凌云彻如今满心满眼地都是娴贵妃,得知她的死讯后,只是叹惋了一声,唯有进忠偷偷给她收了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