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氣場波動間,誰也擾不著誰,像涇渭分明的兩丸黑白春水。
說起來,阿勒發小裡頭,彼此耍過心眼,打過真章,下過狠手之後,還能活到今天,並且活得滋潤舒坦,和他惺惺相惜成為哥們兒的,除了親哥,也就遲昀這麼一個。
所以,有福可享找親哥,有難要當找遲昀,這兩句話就是刻在阿勒心裡的金規玉律。
對嗆之後,切入正題,阿勒從袖中掏出一卷字條:「借通行令一用。」
雷遁海不好進,整片海域近似於一隻圓肚瓷瓶。
雷遁海灣就是瓷瓶的窄口部分,要往雷遁海去,必須經過這道設了重重關隘的窄口,阿勒行走海上,自有十套八套可用於通行的海商身份,但這都沒有鎮南王府世子爺的牌子來得快。
遲昀習慣他這作派,淨了手拿起字條來看:「一連三十封信急催,我當你要下崽了……這般大手筆,我受之有愧。」
字條移回阿勒手邊,他倒也不急,遲昀就不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主兒,但沒有一句話給他否了,就是要坐地起價的意思,二人多年交情,這點心思摸得通透。
磨刀不誤砍柴工,阿勒往椅背一靠,偏跟他慢悠悠地磨:「都是些身外之物,就當作這些年給你補的生辰禮。」
遲昀淡聲問:「你知道我生辰在幾月麼?」
「……八月十五。」
「好個能掐會算的江湖術士。」
「不知道也不妨礙我對你一片赤誠,」阿勒把玩著茶盞,忽然岔開話題,「替我向鎮南王爺問好?老爺子腿腳可好些了?若實在不靈便,我們阿悍爾有帖密藥,專治偏癱,只要骨頭還連著筋,兩帖下去,保管能再站起來。」
遲昀手擱在桌面,掀起眼皮,定定地看著阿勒,眼裡透著警告:「我說過,莫要插手我府中事務。」
「這怎麼叫插手,聽著怪壞的,只是對老王爺表示關懷,僅僅口頭說說太沒誠意了,不如雪中送炭來得窩心,」阿勒不偏不倚,迎著這目光,笑了笑,「你說呢?」
日頭懸在窗格上方,鳥雀斜飛,在兩人中間投出了一片刀光劍影。
遲昀從懷中取出一枚腰牌。
「還是你知道疼人吶。」阿勒笑眯眯地準備接過來。
遲昀反手摁住腰牌,面無表情道:「老規矩。」
「懂,」阿勒接話接得飛快,「不惹事,不露身份,靜悄悄去,靜悄悄走。放心,我只停在外島塗州,找一味藥就走。」
「藥?」遲昀敏銳地挑出了這個字。
阿勒挑眼:「別想趁我病要我命,怕是要讓你失望,我身子骨結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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