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仍保持這?個仰望的姿態:「本宮這?便回了。」
裴時行著迷一般在她眼瞼上落下一吻,話音有?些狂熱,亦有?些含糊。
「我讓皇城衛送你。」
「好?。」
她柔順地受著他的吻,渲染出滿面春情嬌紅。
而後頂著一張濕漉漉的面孔和濕紅的唇,盈盈望住他。
待登上鸞車時,元承晚瞥了一眼身旁被裴時行叫來護送她的三司女官。
她們個個身著絳色官服,威儀赫赫。
長公主復又垂眸,望著自己的臂被她們牢牢攥在手中。
她們皆是受了裴大?人的命而來的,故而處處敬慎小?心,半垂著眼帘,不敢少使一絲力氣。
離她最近的兩?位女子,細白?的掌背上繃出青筋,卻又不敢太過用力。
明明是想發力攥住她的,卻又不敢也不能?對著她這?個貴人發力,不敢令貴人有?絲毫不滿。
原來她們都是一樣?的啊。
長公主唇畔笑意依舊張揚明艷。
好?似仍是那個不知天地安危的紈絝公主。
好?似她仍然同這?些不靠祖蔭,而是憑著自己苦讀詩書十數年才得以功名錄冊的女官們,過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
第34章文案
第三日?,七夕夜的三名刺客撐不住日夜連番輪軸而來的審訊,先?後自揭身?份向官府投誠。
裴時行的確殘忍,這?種神經被反覆輾轉碾磨的壓力並不是誰人都能承受的。
而後兩個時辰內,其餘的九名刺客也或主動,或被同伴指認而出。
皆一併被收監下獄,嚴加糾問。
他用?的就是一輪輪摧殘人的神經的法子,將他們陷入彼此孤立仇視的境地,在?眾人心頭惶惶之時,再敲山震虎。
至此,賊人潰不成軍,自揭自發,相互揭穿。
一網打盡。
元承晚是自道清口中得以聽聞這?一消息的。
小長?隨滿面歡悅地來向殿下報喜,而後又話?音懇切地為自家郎君請罪:
「殿下恕罪,郎君此番暫攝三司主管一職,還需趁眼下勢頭,一鼓作氣地糾察下去。」
「您別擔心,他在?獄中一切都好。」這?小長?隨顯然不是很會說話?。
「約莫兩三日?後便能歸家了。」
元承晚仍是笑著應下。
她那日?被三司的人一路護送回府中也並未發作。
連日?以來觀花賞景,自得其樂;甚至傍晚於庭中散步之時,還頗有閒情地投壺擲箭。
依裴時行所言,投之而習以手感?眼准。
看?上去當真是乖巧極了。
「聽雪,」待送走道清,她玉手支頤,閒閒倚靠,將目光自園中那一株最艷的牡丹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