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脸无语地转头看向隔壁:“你没睡啊?”
卫持懒懒睁开眼:“你们在我睡觉的时候闲聊,还这么大声,你猜我睡着了没?”
薛蟠:“……”
“睡不着就别睡,老老实实眯着,你拦我做什么?”薛蟠半点没有歉意,也半点没有把手收回来的意思。
卫持不耐烦地扫他一眼:“姑娘家自己都说长大了,你一个做兄长的再这么动手动脚,合适吗?”
薛蟠当场翻了卫持一个天大的白眼:您还知道我妹妹长大了哈,我一个做兄长的动手动脚不适合,你一个外男把我妹妹囚禁在公主府好几个月,过年过生辰都不让回家,就合适了?
偏偏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还不能明说。
外面的人都如薛母一般,以为薛宝儿是在公主府陪伴长公主,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时常出入公主府的是卫持。
因为这家伙总是半夜才回。
薛蟠忍话忍到脸红脖子粗,手却半点不退,狠狠压下卫持阻拦的手。
打架打不过他,单纯比拼力气的话……
薛蟠被挡了回去,脑袋磕在马车壁上出一声闷响,车外立刻有人询问,卫持幽幽道:“无碍,客人自己腿脚不利索摔着了。”
外面的人不免有些紧张,又问是否需要请大夫,卫持闲闲地道:“莫非你们也是薛家派来的细作?方才谁准你们放他进来的?”
外面立刻噤声。
在公主府当差,谁不知道承慧乡君是世子爷的心头好,而这位薛家家主正是承慧乡君嫡亲的兄长,承慧乡君见到兄长非常高兴,而承慧乡君的兄长吵着要进马车去见他妹妹,谁敢阻拦?
万一惹恼了承慧乡君,世子爷指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所以他们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就让薛家家主上了马车。
“什么叫也是薛家派来的细作?”薛蟠很快抓住重点,“还有谁?趁早把她揪出来,还给我!”
话是问卫持的,眼睛却瞄着薛宝儿。
“……”
不知怎地,薛宝儿好像明白了卫持的意思,笑着给薛蟠解释:“安宁郡主方才来给哥哥跑官了。”
薛蟠:“……”
薛蟠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安宁硬闯公主府原来是为了他舍脸去求卫持的。
相形之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混蛋!
可他若是走了,薛家怎么办?
薛蟠再次看向薛宝儿,向她求助,此时此刻他的心和脑子都乱了。
薛宝儿也很为难。
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无法代替哥哥抛头露面打理薛家的生意。
这时対面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卫持靠在马车壁上,斜睨着薛蟠道:“搞得好像薛家男人都死光了似的,你一个纨绔都能做得好的生意,换了正经人反而做不来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
薛宝儿以为薛蟠会跟卫持急,谁知薛蟠怔了怔之后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対呀!薛家可不止大房一个房头,二房三房四房也该出点力气了。”
“……”
“二房就算了!”薛蟠自顾自排除了一个,朝薛宝儿兴奋地道,“宝儿你说,三房的薛蝉和四房的薛蜓谁更合适?”
做了几年家主,薛蟠习惯性把薛家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肩上,竟然忘了族中的兄弟。
论年龄,三房的薛蝉和四房的薛蜓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呢。
薛宝儿想了想,凝重道:“哥哥,你别忘了,朝廷命官不能经商,家眷、亲属也不行。”
从前管得并不严,本朝却尤其严苛。
这个薛蟠是知道的。
想到安宁为了跟他在一起所作出的一切,薛蟠轻轻磨了磨牙:“大不了就……分宗。”
分宗就是把祖宗的牌位分开,各房认回各房的祖宗,从此再无瓜葛。
先把薛家的生意全盘交出去,然后分宗,风险是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