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进宫时间不长,自然不知道卫持火烧内务府的陈年往事,更不可能知道陈公公有多怕卫持,内务府上上下下躲都来不及,谁敢得罪他
再说隔壁冰室,也不是陈公公说了就算的,她不相信卫持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折腾内务府。
“我没记错的话,薛赞善好像是跟着安宁郡主进宫的。”杨尚仪道。
昨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平常的,是薛宝儿大晚上跑来给她送礼。
薛宝儿昨天来送礼,卫持今天就让内务府搬走了冰室,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素心恍然“对呀安宁郡主素来与安国公世子要好,保不齐是薛赞善对安宁郡主说起过,安宁郡主又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没准儿就顺嘴说给安国公世子听了。”
说到这里,素心又想不明白了“可安国公世子为什么要帮忙啊”
后宫之中令人意难平的事多了,想管也管不过来。
况且杨尚仪的处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国公世子恐怕早就知道,若他真有这侠肝义胆,为什么不早点帮忙呢
“许是巧合吧。正赶上内务府那群不长眼睛的得罪了安国公世子,世子拿冰室作伐呢”素心推测道。
素心所知不多,这样想很正常,杨尚仪深知内情可就不这样想了。
难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
不可能
若他知道了,第一个就会来杀她,又怎会帮他
杨尚仪百思不解,便让素心打水来伺候她梳洗,等全身收拾利索,也快到了宫学放学的时辰。
“走,扶我去向安国公世子道谢。”杨尚仪站起身道。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人家毕竟帮了她们大忙,素心也觉得应该去道声谢的,笑盈盈扶着杨尚仪朝宫学走去。
刚出尚仪局,杨尚仪就察觉出一道探寻的目光,她假装浑然不知,继续扶着素心往前走。
越靠近宫学,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探寻目光越多,杨尚仪知道皇后还在防着她,而且对她的监视越严密了。
这时候她不能见卫持,更不能对他说什么。
宫学近在眼前,杨尚仪忽然收住脚步,示意素心将她扶到旁边的暗巷里,素心不解“尚仪不是要给安国公世子道谢吗”
“都说安国公世子顽劣,陈公公怕他,我也怕呀。”杨尚仪故意提高声音,“远远拜一拜心意到就行了,没的平白招惹了他去。”
素心深以为然,见卫持出来,跟着杨尚仪远远给他行了一个福礼。
走出暗巷,杨尚仪顺道去了一趟内务府,想一并感谢下陈公公混淆视听,谁知陈公公人还没醒,杨尚仪只好回了尚仪局。
卫持这一反常举动,肯定让皇后心生忌惮了,才招来如此多的眼线盯梢。
她不能坐视皇后继续错下去,却也不敢直接去找卫持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倒不是怕卫持杀了她,而是当年的事过于曲折,她怕自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卫持听了也不会信。更怕卫持相信,一怒之下造反,丢了性命。
这两种结果都是皇后乐意见到的,只会错上加错,死后要打下十八层地狱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人给卫持报信,让他对皇后生出警惕之心来。
这个人在后宫必须足够透明,且能得到卫持的信任,否则怕会弄巧成拙。
找谁好呢
正思量间,门外有女官过来问素心“尚仪今日身体可好了,能讲规矩吗”
杨尚仪忽然心中一动,扬声对门外道“把人都领过来吧。”
女官应是去接人了,素心缓步走进来,见杨尚仪顶着一张棺材脸,怕一会儿吓着小姑娘们,便说起她新打听来的趣事。
“听我在内务府当值的同乡说,中午去他们那儿闹腾的可不止安国公世子一个人,他居然带了礼亲王一起去。”
想起同乡们说的话,素心笑起来“没想到礼亲王会帮着卫持说话,还在陈公公面前打了一个喷嚏,证明自己确实着凉了。”
“哦”杨尚仪挑眉,她万万没想到卫骋居然会掺和进来。
难怪皇后这么轻易让内务府把冰室挪走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