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外門弟子一般渾身皆白,也不似內門弟子一般珠玉裹身。
一襲艷麗的火紅,飛在天邊,猶如晚霞在燒,熾烈地映在所有人眼中。
偏偏他的容貌壓得住這紅色,長眉鳳目,深邃華貴,堪稱氣宇軒昂。
——會如此穿著、又有如此形貌的,放眼問劍谷,僅有一人。
蔚明光,蔚鳳。
瓊光差點驚愕到跳起來,半晌,磕磕巴巴地招呼道:「蔚蔚蔚師兄好!」
「師弟你也好。」
隨口回應完,蔚鳳再度看向傅偏樓,眉頭打結,拿人毫無辦法。
他在問劍谷作威作福多年,還未曾有誰敢在他面前擺譜給臉色看,偏偏這位就是那個意外。
天靈根完滿品相,無可挑剔的資質,同他一模一樣。
只是入道晚他十年,拜在了無律長老門下。
也不知兩人的師父都怎麼合計的,竟然說什麼,都是天靈根,他修行有經驗,讓他來教。還說兩人年紀也相仿,定能好好相處。
蔚鳳不由咬牙。
他乃火行天靈根,而對方是水行,水火不容懂不懂?還讓他來教……那要師父做什麼!
可師父吩咐下來的,他又不能拒絕,乾脆按當年恕己鍛鍊他那般,抓人過來劈劍。
按年紀翻一倍,一日一萬下,包手臂半殘,累得頭都抬不起來。
總算有人能體會體會自己曾經的苦難,蔚鳳本來還挺得意。
但他根本沒想到,傅偏樓不聽他的!
抓去練劍,示範時看得可乖可認真,最初練習時態度也可端正,蔚鳳布置完任務心安理得地做自個兒事去,回來就發現人不見了。
狀告無律,她卻懶洋洋地說「我徒兒性行頑劣,還望明光多多包涵。」
蔚鳳只得親自抓人。
抓回去,一會兒不看著,就又沒了。
也不知吃錯什麼藥,盡往落月潭這邊跑,一撈一個準。
一來二去,短短五日,折騰了十幾個來回,蔚鳳鼻子都快氣歪了,傅偏樓也愈發不耐,裝都不想裝,滿臉冷然。
「行了,傅儀景,快跟我回去!」
「劈劍一萬次,你怎麼不練?」
「我怎麼沒練!」蔚鳳諷刺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擁有天資便不需要努力了?」
「我從五歲入道開始,每日五千下從未停過,隨進境,次數也漸次增加,如今可遠比一萬次多得多!」
傅偏樓一時無言,垂下眼睫不看他。
見狀,蔚鳳不禁抓狂:「我說!你究竟想不想學劍?」
「……學也不跟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