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桉冷哼一声,小声道:“你在意吗?”
月皇失神地看着月桉离开的背影,喃喃道:“这样一来,你怕只会更加恨朕了。”
“桉儿,你到底要何时才能明白父皇才是最爱你的人。”
月桉加快脚步往东宫赶,此时他只想抱着他的夫人,告诉她自己有多委屈,告诉她自己只有她和小舅舅了。
忽然天空飘落下一些黑色的灰烬,月桉抬头看只见一片火光,而那个方向正是东宫。
月桉心下陡然一沉,他慌乱地往那个方向跑,奈何他刚才实在吃太多,根本跑不动,他只好将吃食全都呕出来,再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跑。
他大脑一片空白,默默祈祷着什么,千万不要生什么,不然……
月桉疯似地拼命奔跑,跑过一堵堵高高的围墙,跑过深深的长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直到看到火光越来越近…
他随手抓了一个人问,“我夫人呢?我夫人呢?”
那人被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他见人就问看没看见他的夫人,那些人不是被他吓得呆住,就是只知道摇头,说不知道。
他简直要绝望了,终于看到云淡烟,他抓着云淡烟胳膊问,有没有看到他夫人?
云淡烟也是被自家殿下这副模样吓一跳,诧异道:“夫人不是跟殿下一同去见陛下了吗?”
月桉推开云淡烟,“谁告诉你的?”
云淡烟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霜听,“霜听说的呀,她说陛下…”
后面的话月桉已经听不清了,他飞快地冲向火光中,他知道他们是要烧死他的夫人。
山青雨一把拽住月桉将他往回拉,“殿下,这火已经烧了大半个时辰了。”
月桉不懂他的意思,什么叫已经烧了半个时辰了,烧了半个时辰代表什么?
月桉厉声呵斥道:“滚开!!”
山青雨见状,一记手刀砍在月桉肩颈处,想让他晕倒,谁知他不仅没有晕倒,反而双眼猩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重击肩井穴,没道理还不晕倒!
月桉森冷道:“滚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山青雨垂眸道:“殿下,恕山青雨不能从命。”说着,就将人扛起来与月桉要去得地方背道而驰。
月桉望着越来越远的火光,一颗心渐渐下沉,如溺水般窒息感扑面而来。
等他再次醒过来,走到外面时,大火早就被扑灭。
知风就守在门外,月桉朝她笑了笑,“夫人呢?”
知风“噗通”一声跪下,将头匍匐在地上,“夫人…没能救出来,已经…”
月桉不信,他的夫人多厉害啊,怎么可能轻易死在一场大火中。更何况他的夫人还答应他,要帮他活过二十岁,他的夫人不会失言的。
山青雨:“殿下,这是夫人的遗骨。”
月桉瞥了一眼地上白布盖着的尸体,淡淡道:“抬下去,她不是。”
山青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沉默站在一边。
云淡烟深吸口气,说道:“夫人眼眶曾被匕划过,这具遗骨眼眶上有两道细小的刮痕。”说罢,掀开白布,只见一具烧得漆黑的遗骨。
月桉根本不信,他要亲自验证,他将白布全部掀开,尸体的模样惨不忍睹,几乎要烧焦,只剩下一些皮肉附在骨头上。
身形确实与他夫人相似,可天底下这般身形的人多了去,不足以证明什么。
他又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尸体,轻笑一声,他的夫人头骨怎么可能这么大?直到看到左眼眶上两道细细的刮痕他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似乎必须要承认什么了。
这时,山青雨从怀里取出一个白布包裹着东西,递到月桉眼前,“这是在夫人遗骨旁现的。”
白布散开,是被烧裂成几段的玉镯。
月桉呆呆地盯着那断成几截的玉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不遗余力地证明自己夫人没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二十岁死和现在死又有什么分别?
唯一的分别就是,现在死能早点和夫人见面,二十岁再死就会晚点与夫人相见。
该怎么选不是显而易见吗?